“你喜歡她?”景辰問得很平靜,好似就算歐陽回答是,這樣的答案他也不會覺得吃驚,畢竟像她這樣的女子很容易讓男人為她心動。前有端木淳與景嵐,哪怕現在再多一個他也不覺意外。
歐陽眸色一怔,顯然被他的話震驚了。心裏的那根弦像是被撥動了一下,頓時出發了‘錚’的一聲,震得他的心也微微顫了顫。
他的片刻遲疑讓景辰勾起了唇角,斜眸睨過他又道,“她確實讓人憐愛,隻是……她接受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卻惟獨不會接受我!”
“她讓我憐惜!”卻不是愛!
歐陽聽著景辰酸澀無奈的話語淡淡的回答他,可是後麵的那句話卻被自己及時的咽回了腹中。他從未愛過一人,所以他不能肯定對她……自己是不是也愛上了。
然,歐陽該說謹慎的回答隻是讓景辰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大。也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便是這個道理吧!
隨著殘陽西落,兩名絕美男人各具風騷站立大殿門口,餘暉倒映他們如玉身姿,完美的俊顏上有著各自的心思,隻是他們誰也沒有再看彼此一眼,全都靜靜處在自己的心境中打理著那些紛亂的思緒與迷蒙的情感。
翌日
飄散了多日的雪竟然停了,一大早子離就已醒來,不等宮婢的服侍,她自行梳洗打扮,隻是她仍是一身清雅裝扮,麵容未施粉黛,一肩即腰長發已是被簡單挽起,與原來一樣沒有用任何發簪固定,更是沒有用一樣首飾做裝點,此時此刻她是那麼的淡雅自然,沒有皇妃的華貴,隻有她獨有的清麗妖嬈!
天山極地的雪蓮之所以珍貴,那是因為它在寒冷中綻放,更是在茫茫白雪冰封的世界獨自妖嬈,所以,子離就像是一株孤單的雪蓮,隻能在遙遠的地方靜靜看著她如何迎風而立,如何展露風姿,一旦她失去了冷刺骨的寒,那她的命運隻有在枯竭中凋零。
像是心有所感一般,歐陽同樣一大早就進宮來了幽蘭閣,更是直奔後院高架橋的涼亭。此時子離已是在那裏了。
他踏雪而來,渾身斂了張揚與邪魅走到子離的身邊,隨著他身上才有的膤麟鬆草的香味變得清晰濃鬱,子離緩緩側首,看著身邊俊美的過分的男人。
“找我有事嗎?”這麼早就進宮來,想必他是有話要說的。
歐陽不得不暗讚她的玲瓏心竅,她隻是淺淺的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自己有話要說。
“今日我將出宮前往暮煙山!”他說著,也不瞞她,“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姑娘能否答應?”他的話很客氣,最近他們相見時他是喚她子離的,可是此刻他生疏的喊她為姑娘。
子離淡淡一笑,收回看著他的視線,輕道“你想說他,是嗎?”
“是!”這次他來確實為了景辰,可是麵未卜先知的她反倒讓歐陽一時啞然起來了。
“請講!”子離沒有一口拒絕,她想聽聽他會為那個男人說些什麼。
歐陽心頭一怔,盡量也讓自己開口的嗓音保持平穩淡定,“這些日子你可否幫我照顧他?”
子離笑了,沒有溺出聲來,回視歐陽時沒有嘲諷,隻是像聽到了一個笑話,純粹笑著,“他位高權重又何須我照顧?”他又是那麼強勢,會需要她來照顧嗎?
這當真很好笑呢!
子離不掩嘴角的笑意,淺淺揚起的弧度讓歐陽的心莫名窒了窒,就在剛才的瞬間他好像知道景辰那種不能言語的憂傷是為何了。
世間的人都認為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所以隻要他一句話、一個命令,哪怕是一個眼神都會有眾多人對他趨之若鶩,隻是那些都並非出自真心,即便有幾人願意真正關心他,可是卻不是他想要的人。
景辰的有苦難言歐陽終於明白了,因為眼前女子的笑容就能傷人了。這看似無害的笑卻是帶著致命的殺傷力,讓景辰傷痕累累卻是肉眼無法看見的傷痛。
歐陽的眸色暗了下來,糾結著是否要繼續,是否要為自己不善表達的兄弟說一次話,在她麵前道一次委屈?
見他想了片刻,子離覺得剛才自己失禮,這才斂了笑意,麵容柔和恢複了平靜。
“其實……他不想的!”他還是決定說出來,即使她不信或是依舊不願答應,至少他試過了。
“什麼?”子離淡淡問著,眼裏有了疑惑。
“在你受傷的這段時間裏他比誰都痛苦,你昏迷七****便禁閉自己七日!也許此刻我這麼說你依舊覺得可笑,可你是否能明白一人背負血債、身重劇毒一直隱忍存活至現在的心情?你又是否試過被人出賣、親人慘死、天下險失的那種絕望?”歐陽說的有些激動,好似當年的那場血腥屠殺已經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看著神色漸漸在變化的子離繼續道,“如今他體內的毒已經不接受紫心丸的藥效了,發作時間更是頻繁,就在你昏迷不醒的七日之中他便毒發了五次,每一次都可能會直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