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他們被那名黑衣帶著穿過了幾座庭院,最後來到了名為桃花塢的院子。從他們一進入這院內景辰的雙目便被不遠處的人兒全都給吸引了,腳步更是不由自主的向著那裏邁去,一直平靜如水的俊顏上已是染有了複雜多變的神情。
她是那麼安靜的依靠在桃花樹下的枝椏上,周圍的層層紅色帳簾高掛在桃樹的最頂端,透過薄薄輕紗他一眼就看見了她,好像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認定了她一般,他們之間就隻需這一眼。
無法說出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他在沒有她的一個多月時間內所過的日子猶如人間煉獄,雖然依舊錦衣華服,雖然依舊山珍海味,可是他食不知味,度日如年!每日醒來他已是在盼著天黑,天黑後又期待著黎明的到來!他是那麼的痛苦,沉浸在苦海中漂泊沒有任何的盼頭,然而今日……在此刻他能再見到她,這樣的幸福宛如隔了一萬年,讓他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終於尋找到了一絲的光亮。
景辰的嘴角早已不覺得彎起,那是苦澀而欣喜的笑容,可這一切遠處的人兒都不知道。
子離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靠著桃樹的杆,微揚的螓首一動不動,唯有見她肩頭的幾縷青絲在輕輕擺動,寬大垂落的水袖在身側亦是被清風吹拂飄擺起來,而她身邊幾尺之外坐著的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東方殘!
墨軒神情專注的看著手中的幾本文案,可在他們踏入院中的那一刻他已是知道他們到了。他放下手中的玉杆小籇緩緩起身,一身墨色長袍將他的偉岸身姿修飾的更為欣長玉立,眉宇英氣逼人隱隱有著肅殺之氣,犀利的眼淡漠無波的盯著步步走來卻將眸光放到他身後女子身上的男人。
墨軒並未如景辰所願的讓他靠近休憩中的子離,他也同時踱步過來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景辰繼續向前的路。
“讓開!”冷寒的話語是從牙縫擠出的,景辰很不客氣的命令讓一旁的歐陽擰緊了雙眉,卻是讓墨軒彎出了嗤笑的弧度。
“皇上駕臨我夔門,真是令敝舍蓬蓽生輝啊!”他斜眸挑看景辰,為他剛才分不清狀況的命令話語淡淡勾唇。
“廢話少說,今日我來是帶她走的!”景辰也不在他麵前自稱為朕,今日他親自來夔門並不是以帝皇的身份來接自己的妃子,而是以一個身份普通的男人來尋自己的妻。
墨軒因他適才的話笑出了聲,低低的笑帶著壓抑,他可不想因自己的笑聲將不遠處淺睡的女子吵醒。他雖嘴角帶笑,可看著景辰的目光已是冷下,聽不出是喜是怒的啟口問道:“你來帶她走?皇上還真是愛說笑!”
“給我讓開!”他嘴角的譏笑讓景辰惱火,一聲冷喝讓歐陽快速的扣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他即將出掌的動作。
歐陽沒有啟口出聲,隻是用眼神告訴他子離已是醒了。
眾人的視線齊齊向後看,幽幽轉醒的子離眸光迷離的看向他們,朦朧的視線裏她一眼就看見了墨軒麵前的他,正如他一眼尋到她一般。
時間就這樣僵在了原地,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大家都將眸光齊聚在了那個白衣女子的身上。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這樣的她一如夢裏的樣子,景辰看著她起身步步向自己走來,心髒在這一刻跳動的尤為厲害!
微風輕輕吹過,在這異常緊張的時刻帶來了淡淡的熟悉香氣,舒緩了所有人的心,隻是他以為她是來自己身邊的,可是……他錯了。
子離緩步走來,站到墨軒身邊莞爾一笑,那樣的眸光如虹般絢爛,卻也如風霜般冷寒,好似她的眼裏沒有看見他一般。
“清悅!”景辰低啞的輕喚著腹部微凸的她,眸子裏是困惑,更是有著由淺至深的傷在漸漸布上。
子離因他的一聲喚微微回首看了他一眼,隨後淺笑如花的重新看向墨軒,低低的嗓音如泉水劃過人的心間,“還去杏葉林嗎?”她輕柔問著,眼裏仿佛隻有眼前的墨衣男人一個,而他——她心的那個男人如今來了,她卻選擇不去看、不去看……
墨軒眼裏亦是有著瞬間的疑惑,隨後也揚起了唇角,單手攬上她的肩,柔聲道:“你想去我隻是要陪你!”
多麼柔情的一句話!景辰聽來卻是在他燃起小小希望的心頭上無情潑下了冷水,他期待許久的希望就這樣泯滅了。
“清悅!”景辰不甘,他一把拉住子離欲要轉身的手腕,迫她轉過身、迫她正視自己,讓她看見他來了,他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