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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拚命戰鬥著的士兵並沒有怎麼注意他,畢竟在“戰場裏廝殺中的人怎麼可能身上沒有鮮血、沒有殺意,身上沒有幾條被自己解決的生命?!更何況他昔日的俊美容顏早已被狼狽所掩蓋,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真麵目。更是令人無法在意,稍有士兵注意到,也隻是淡淡地督了一眼,繼續賣力地擊殺自己的敵人。
“嘿嘿嘿嘿……”他興奮地扭動著自己的脖子,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潔白的牙齒與臉上的鮮血相互映襯,增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氛圍。站在他身前的一個妖族士兵被魔族士兵狠狠地一錘錘在他的腹部,整個人立即往後彈了開去。
他的笑聲持續,尤其是見到那個妖族士兵被彈到自己麵前五步之遙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揚起自己手中的長劍,將彈到自己麵前的妖族士兵從頭頂中間處從上而下,砍成兩半。繼而迸發出的血漿自四處極射在地麵。妖異的鮮紅侵入眼球,無比刺目,他嘴角的唇畔上沾染上拇指大的血漬,通紅無比。
“嘿嘿……”他很高興地摸摸自己手中的長劍,長劍上沾滿了暖暖的鮮血,他用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擦去,血紅色的眼珠被興奮所占據,毫無預警地抬起頭,血色的瞳孔牢牢地將愣在原地的魔族士兵囚禁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魔族士兵被他嗜血的笑容所震懾,身子僵硬無比,忍不住顫抖起來,當他意欲逃離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時,發現自己的腳像是被人釘在原地似的,無論他怎麼用力,還是沒有辦法移動自己的腳半分,四周的廝殺聲在一瞬間離他無比遙遠,甚至可以說消失在他耳邊,然而,恐懼卻無法抑製地從心底升起,再怎麼壓抑,還是沒有辦法壓抑下去。
“你——你想幹什麼——”他舉起自己的鐵錘,恐懼地、顫抖著,大喝一聲,他不斷地朝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士兵發出求救的信號,然而那些士兵竟然像是看不到他一般,用力地揮舞著自己的武器,與敵人交戰。
“救我——救我——”他用力地揮動鐵錘,不住地錘向一旁的同族戰士,卻連他的衣角也碰觸不到,蔓延的恐懼,無邊無際,死神仿若站在自己身旁,伸出它的隻有骨頭的醜陋十指,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動彈不得,呼吸被奪走,難受無比。
“血……血……好漂亮……好漂亮……嘿嘿……”
又發出好幾聲鬼怪那樣的笑聲,他一步一步走來,緩慢無比,每走一步,皆留下一個深深的血印在地上。剛才他所站的地方累積了一個大大的“血池”,被風一刮,蕩漾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你別過來——別過來!”他揮動拚命地揮動著自己的手臂,慌忙地、不要命地搖著自己的大大的腦袋,不大不小的瞳孔裏倒映出他染血的臉龐,想要拚死一戰護衛自己的生命之時,他剛舉起大鐵錘,他的身軀已經被人無情地分裂成四半,一連串的內髒落與鮮血灑落在地上,殘破的身軀被他強大的劍氣所震到不遠處的地方。
四周的士兵被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所鎮住,呆呆地望著他,霎時間忘記了自己此刻是站在分秒都可能有危險的地方。全部怔怔地望著他,像是突然察覺到他的存在似的,全神戒備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子,對於他身上散發出來摻雜著人類與鬼魅的氣息感到無比驚訝,但又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戰場上絲毫舉動都有可能成為你的致命傷害。
“你是誰?”其中一個看起來衣著比起一般士兵較為奢華些許的將士走了出來,冷漠地凝視著他,殺氣甚深。
他僵硬無比地扭動著自己的頭,像一隻機能破損無比,卻強行運行的機械工具,使盡自己的力氣,隻能動那麼一下下。他的笑意始終沒有消失,反而越加興奮,瞟了一眼站在自己不遠處麵對麵冷漠地望著自己的將士,他放下自己手中的劍,拖著它,劍尖與地麵發出一連串清脆卻有著彷如催命功能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