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士兵心裏已經為自己做了最壞的打算,此時的他們放下種族隻見,放下利益糾纏,放下一切恩怨,目的為的就是讓自己或是同伴享有一線生機……
左宇律的身影如同旋風一般,所經之處,皆掠過一陣颶風,將地麵上那些碧油油的小草草屑卷起,在風中旋舞半響,落入地麵。他赤紅色的衣袍與他白皙的容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冷清的容顏沒有絲毫表情,然而往日波瀾不驚的眼眸此刻閃爍著微微的著急之意。緊抿著的唇瓣不耐地斜斜勾起,他冷然地揮動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血腥味比起之前在山頂時要來得更為濃烈,甚至連無色的空氣中都彌漫著一陣淡淡的紅色光芒,那是鮮血,而且還是新鮮無比的那種。
山腳之下,他眼眸驚訝地眯起,邁著有條不紊的腳步,腳下的鮮血沾染上他的做工精美的鞋子,一朵又一朵的嬌媚梅花占據了他的鞋子,很快,光是走了那麼寥寥可數的幾步,他原本雪白的鞋子完全變成赤紅色。與他耀眼的紅色長袍相互融合在一起,和諧不已,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魄……寒……”他怔怔地望著那個手中執著長劍,四周堆積如山的屍體,血液蔓延,侵占他的裙擺,淩亂的漆黑長發在風中舞動,他幾乎可以說成了一個血人,身上每一處都沾滿了濃濃的腥臭血液,血紅色的眼珠與他的身上的顏色無異,如若不是還有眼白,隻怕他的眼珠都沒法分辨出來。
他的唇角一直向上揚,嗜殺的笑容始終沒有消失,整條千鬼巷上萬的三界士兵全部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除去冥界的士兵沒有屍體外,到處屍橫遍野,鮮血迸射,街道上沒有一處地方是沒有鋪上鮮血與屍體的作為血腥的“擺設”。
他輕輕地,帶著不可置信的呼喚他的名字,他始終沒有任何動作,像是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似的,背後的血窟窿已經停止了流淌,他緩緩地走到他麵前,在他麵前,僵硬地揮揮自己的寬大的手掌。
終於,他的眼珠在眼白中明顯輕輕轉動一圈,脖子僵硬無比地扭了過來,傻傻地望著他,對於眼前的一切像是什麼事也不知道似的,天真無辜得像個孩子。額前的一倆縷發絲被鮮血所黏住,覆蓋在自己的額頭前。
“左……宇……律……”他輕輕地開啟唇瓣,沙啞苦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的空間,迷惘無比的眼睛盯著他,嗜血的笑容消失,身子一軟,跌了下來。
幸而左宇律眼明手快地接住他即將掉落的身體,動作非常小心,避免碰觸到他背後的傷口,低頭瞅了一眼他們腳下的屍體,他幽幽地歎息一聲。為這些逝去的無辜生命感到惋惜。
“這樣的屠殺若是再發生一次……隻怕,你沒有辦法恢複原本的本性……”將他的身子注入數量龐大的靈力,輕揚自己的手臂,天幕中飛下一隻火紅色耀眼無比,神聖不可侵犯的鳳凰。他將他的身子輕輕地放在上頭,拍拍鳳凰的頭,鳳凰仰天嘶鳴一聲,飛舞著翅膀,消失在陰暗的天幕中。
再次轉過身子時,他手掌心出現一團烈火,隨後一甩,掌心的烈火落入地麵,赤紅色隱隱跳動的火花迅速蔓延開來,地上的屍體被沾上耀眼的熊熊劣化,一股燒焦的味道緩緩地飄入他的鼻腔中,飄逸的長袍迎著風,搖擺著它優雅美麗的腰肢。片刻的時間,整條綿延數百米的長長街道全部被灼熱的焚火所焚燒,熊熊烈火徐徐升起一陣又一陣的漆黑煙霧……
薄薄的白色紗帳隨著輕柔的風柔柔地擺弄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起舞,紗帳之內的一張嬌美的容顏在紗帳拂動之下,若隱若現。身上的長長的紅色長袍在床邊垂下,與白色的偌大大床顯得有些不搭,床上的人緊閉著雙目,秀美的柳眉泛起淡淡的皺褶,腰間的玲瓏叮當不時發出清脆的響聲,仿若來自天外的樂器,特別動聽。
安置大床的是一座建造奢華的亭子,亭子四邊的角還掛著各式各樣的精美風鈴,風輕輕一刮,風鈴就會發出美妙動人的聲響,與她腰間的鈴鐺相互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