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序的前妻和二婚都在同一屋簷下不免都不自覺的有些尷尬。
我從她的房間出來後便在門口裝上了樂米,我知道他是故意躲在門口的。他並不是想聽我們之間談什麼,而是怕我出事,以她姐姐的性子,如果我把她惹急了,她指不定一把火把這點了。
他帶我去吃了好吃的,我甚是感激,因為我喜愛甜食。
我終究還是遇到了柯序,是我和樂米一起。
他在拐彎處抽煙。
有多久,我沒有見過他抽煙。他的側臉在光線充足的地方展現的完美,直挺的鼻梁,微啟的雙唇,即使在側麵,我仍舊感受的到他明目清心的眼神。
他下意識的抖了下煙。
我沒有叫他,他亦沒有喊我。我們隻是四目交接。這一對目,我似乎覺得半個世紀已過去。
樂米見狀,便說道:“你們好好談談。”
他走了後,我輕輕的拿過柯序手上的煙在煙灰缸裏點了一下便丟棄到了裏麵。“不要抽,對身體不好,我可不希望你比我還先死。”
“我們現在到底怎麼辦?”他的聲音恍惚,有種未老先衰的錯覺。二十七八歲的人,聲音竟然可以蒼老的這麼快,不,其實不是蒼老,而是深沉。
“是你先把離婚協議給我的。”我沒抬頭。
“我知道。”他點頭,仿佛在追悔自己的衝動,也在撥弄著他手上的鐲子,我也低頭看了看我自己的。我們的鐲子是一對的,永恒之環。我摸了摸他金色的鐲子,“柯序,你怎麼會知道我會離開你,你憑什麼自以為事的認為都是你自己所想的一切。”他這個人,總是這麼覺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或許,還有生死。他以為他是天王老子呢。
他緊緊的箍住我的肩膀,“傾歌,你恨我嗎?是我當時逼著蘇徊去‘死’的,是我毀了你和他一生的幸福,還有你們的孩子。”他眼裏的血絲凝重,看的出來是熬了很久的樣子。
我抬頭,“這麼說,你沒能力讓我幸福嗎?”此時的他智商根本為零,即使他曾是一個巨大集團的老總,卻有時候笨的讓人無法想象。他可以在他萬千員工麵前叱吒風雲,卻在自己的婚姻麵前俯首稱臣。我把離婚協議書從包裏掏出來拿給他。
“柯序,既然你無法回答,那我們從此兩清。”我轉身離開。淚水已經止不住的流下,你個傻瓜,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的快速走下樓。
就在我要踏下第一個階梯的時候,一隻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根本不用回頭看便知曉是柯序。他的手,我從來連辨認都不需要。
他把我擁入懷中,按住我的頭,我渾身被他壓製的透不過氣來,他好像想將我揉碎放入他的身體。我本能的蠕動身體。
我眼睛瞟到了地上已成碎片的那幾張紙。
“傾歌,你沒簽字,你遞給我的時候我以為你簽過字給我,你不知道當我翻開最後一頁時的心情,那一刻,很害怕,我們彼此就這麼完了。”
我抬頭看他的眼,用手去摸摸他的頭發,也有著寵溺的味道說:“傻瓜。”
此時的柯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竟然淚眼朦朧的。他不會知道,我心有多疼。
“柯序,那張紙,你永遠也別想讓我簽!”
讓時間凝固,凜冽的記憶隨繽紛飛舞的光澤消褪,暗去。有些難以控製細致入微的小細節殘留指間,希望這樣的珍惜是不會走回頭路的。
人生路長,雖然在每個路口我們要有必不可少的抉擇,但我們該何從哪一個方向走,我們仍舊可以做出自己的判斷,到底是執著還是淡然,好賴都是自己的。因為人各有誌。
我並不是一點都埋怨柯序,而是理解。我理解他的愛,他所對我的一切縱容和袒護,他要將我的一生收購,一生負責。
他拿全部的愛來賭我的幸福,我怎麼忍心讓他輸。
而蘇徊,他隻是我記憶中的風景,明月路照惜花人,如今我們指間殘留的那一點花香便是我們曾經的證明,證明我們曾擁有過。或許,我們要懷抱這段記憶熟睡過去,老去,死去……等到真正的有一天我們才會兩兩相忘,不必思憶永遠追隨。
風動煙花,淡入軟煙中,等待翩翩歸來時,卻是手心一點點的寂寞幽心,化作軟塵再落入你手心,便是一別,一別終究是回不去的時光……
往後的日子,我隻是希望我們記取前生,留有心香一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