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半路夫妻如賊,既想著偷對方的,也防著對方偷自己的,難道向倩是把自己當賊了嗎?

搖搖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拋到腦後,老耿把做好的放了一大把鹽的麵倒進泔水桶,又起鍋燒油,重新做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香菇雞絲麵端了出去。

向倩看見他,頓時笑容滿麵,齊耳短發眉眼彎彎的她在頭頂明亮的燈光照射下,看起來比白天漂亮了很多。

“老耿,今天的營業額比昨天的多了不老少呢,這都是你的功勞,辛苦你了。”

“辛苦談不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洗手吃飯吧。”

老耿把麵放下,看著向倩說道。

向倩很是聽話地跑去洗了手,回來一邊吃麵一邊嗔怪老耿:“每天都這麼吃,我的體重都快要跟豬肩並肩了,萬一以後胖得連路都走不動了怎麼辦?”

老耿失笑道:“胖怕什麼?我媽說過,男人要想富,炕上坐個胖媳婦。”

話題扯到敏感人物,向倩不說話了,大口把麵吃完,一仰頭把碗裏的湯也喝了個幹幹淨淨。

老耿拿起碗筷準備去洗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拿起一看,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皺皺眉,他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耿偉,是我。”

手機那邊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聲音,這個聲音消失了六年,現在又來找他了。

老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沉默著,半天沒有說話。

向倩奇怪地看著他,嘴巴無聲地問:“誰的電話?”

老耿打開免提,他前妻肖紅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一開始鋪墊了很多,最後說明了來意。

“耿偉,我現在急需一筆錢,你能不能幫幫我?”

向倩看著老耿,臉上沒有表情,心裏想著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背著自己偷偷聯係上的?

“耿偉,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你放心,我不會白借你的錢,隻要你願意借給我錢,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一切都聽你的。”

肖紅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隻要肯借錢,舊夢重溫舊情複燃也不是不可以。

老耿沉默著,半天沒有說話,肖紅也在那邊靜靜等著。

向倩的臉色很平靜,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接過老耿手裏的碗筷,準備去洗。

老耿見狀,連忙掛了電話,又把碗拿過來,洗幹淨放回原處,這才擦著手開口道:“我,我沒有跟她聯係,我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我的聯係方式的。”

向倩笑笑道:“我知道,我相信你沒有跟她聯係,你是做生意的,要找你的手機號很簡單,天晚了,咱們回家吧。”

一晚上向倩的神色都很平靜,老耿心裏沒底了。

他寧願向倩跟他吵跟他鬧,這說明她還是在乎他的,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沒有情緒沒有脾氣,這讓他很忐忑很不安。

兩個人一夜無話。

老耿固執地從後麵抱著向倩睡,向倩推了他幾次,但老耿很執著地不鬆手,向倩隻好由他去了。

上午十點多,麵館還不是很忙。

向倩坐在櫃台後麵發呆,老耿站在廚房門口望著她,幾次欲言又止。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打扮得妖豔時尚的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燙一頭大波浪,眉眼畫得很精致,隨著她腳步的移動,一股濃濃的香水味飄散出來。

老耿看著走進來的女人,臉上的神色很是厭惡,就是這個女人驗證了他曾經無知的過往,讓他在老家灰頭土臉,無法立足。

什麼香水味?在他看來,那就是人渣的味道,當初離婚的時候,明明說好了以後不再聯係,為什麼現在又來找他借錢?

向倩也認出了眼前的女人——老耿的前妻肖紅。

她曾在老耿一個相冊裏見過她,那時的她清純得如同早上剛剛綻開花苞還帶著晶瑩露水的荷花,現在卻多了一股風塵氣息。

肖紅隨意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來,上下打量著店裏的裝潢,語氣裏都是羨慕和不甘,“耿偉,你可以啊,記得那年我離開的時候,咱們那小店才隻有三張桌子,咱倆既是老板又是服務員,還閑得四處打蒼蠅。”

“這才五年不見,你這店也換了,規模也大了,我真是後悔那個時候不應該跟你離婚,要不然,現在的老板娘就是我了,你說是嗎?”說完,她很是挑釁地瞟了一眼向倩。

向倩沒有理她,她覺得這是老耿跟她之間的陳年舊事,應該由老耿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