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五秒後,寧遠邁步向夜皇走去。
夜皇看著寧遠感覺自己的下巴快要掉地上了。
他看著寧遠,又看了眼寧遠手上捏著的一根拇指粗的黑色骨頭,“你就……一巴掌把它們全滅了?”
“沒啊,這不是留了根骨頭嘛,我回頭琢磨琢磨能不能壓個書簽出來。”
聞言,夜皇臉上的呆滯更濃了。
半晌後他回過神來,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抬頭望天,隻覺得天空比以往更加澄澈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以往他能看到的,天上一張若隱若現的臉已經消失不見了。
夜皇立即收回視線,看向寧遠有些駭然地說道:“你,聖骸蘇醒了?”
“不不不,那不叫聖骸蘇醒,那叫三屍盡去,歸一為聖。”
“……啥意思啊?”
“嗯……就是比較好聽而已,沒太多意思。”
寧遠沉吟兩秒,接著說道:“您可以理解為,我,天下無敵,打錢, 不是,嗯,對,就是天下無敵,不用打錢。”
夜皇:“……”
寧遠是不是無敵夜皇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做不到像寧遠那樣,輕描淡寫的抹除方舟,抹除一個當世絕巔。
深吸一口氣,夜皇看著寧遠問道:“所以,人類現在的情況是……”
“繼續往前唄,一百三十年重啟一次的事兒不會再發生了。”
寧遠拍拍手,笑著說道:“不過……七罪的力量也不會有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隻是要收回我的力量,收回混亂的源頭而已。”
說著,寧遠後退兩步,雙手一抖,呢喃一聲,“收!”
聲音很低,卻仿佛一道天令擴散出去,籠罩整片大地。
……
荒野上,一名罪人渾身血焰,正在虐殺一群荒野流民。
有男人為了保護妻兒,怒吼轉身,舉著刀子向那名罪人砍了過去。
罪人冷笑,巋然不動,舉起自己細長的手臂,要將這個男人,捏死。
然後他就驚駭的發現,他身上的血焰消失不見,身體突然變得虛弱,隨後,那個男人刀斬了下來。
有處刑人遭遇人厄圍攻,正在艱難求生,與人厄廝殺。
就在他打算掏出高爆炸彈與人厄同歸於盡時,那些人厄突然慘叫,倒在地上,化作齏粉。
隨後,這名處刑人也跌坐在地,隻覺得身體一陣虛弱,仿佛失去了某些力量,也失去了某種極端暴虐的情緒。
這名處刑人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輕聲呢喃:
“{暴怒}途徑的力量……沒了?”
類似的事情在荒野,在壁壘,在沙漠,在雪原,在這片大地的每一個角落發生。
猛獸匍匐,人厄湮滅,處刑人和罪人失去力量,罪人倒地不起,處刑人很快恢複。
凡是對七罪途徑的力量有所涉及的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七罪途徑的力量正在消失!
……
在那一聲收之後,夜皇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流逝,想留都留不住。
仔細感應一番,他發現,那是他七罪途徑的力量。
絲絲肉眼難見的力量從他體內逃逸出去,彙入寧遠的身體。
不止是他的力量,夜皇能看到,天際有一大股略顯虛幻的黑色正向著寧遠湧來。
那些,都是七罪途徑的力量。
“真離譜啊……這是要,納盡塵世間的罪嘛……”
夜皇歎息一聲,神情不舍中,又有幾分釋懷。
此後,人類的曆史,能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