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慕染和往常一樣,下午出現在了禦書房,隻是今天的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皇上看了一眼晉慕染,他手中的奏章一直拿著,沒有任何的翻動。
蘇槿也看了晉慕染好幾眼,但是他絲毫沒有覺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太子。”皇上的聲音有些低沉“你要是累了就不用坐在這裏了。”
晉慕染一驚,搖了搖頭“是兒臣的錯。”
皇上沒說話,隻是低著頭繼續批閱奏章。
晉慕染低下頭,自己手裏的奏章是有關水患的。聽聞江南那邊有些地方因為連降暴雨,很多河堤都有被衝垮的跡象。
“父皇,我想親自去治理水患。”水患的事情一直是正元王朝頭疼的大事,屢次派官員前去卻始終不見有好轉。朝廷每次都隻能國庫裏的銀子去賑災和慰問災民,水患就像個用銀子填不滿的無底洞。
聽到晉慕染這樣的話,皇上放下奏章,審視的看著他“你想親自前去?”
有水患的地方通常是危險且條件艱苦,慕染現在貴為太子,完全沒有必要繼續惺惺作態。
皇上沉思了一會“你可想好了。”
晉慕染用力的點頭。
很快,皇上便下了聖旨,讓太子親自前往水患災區進行整治。
因為太子前去治理水患了,太子的婚事自然也就耽擱下來。
“這小子,倒有些朕當年的感覺。”看著晉慕染傳回來的有關治理水患的奏折,皇上笑著搖頭。
自己當年何嚐又不是想逃避大婚所以才四處遊曆,如果沒有逃避,自己又怎麼會認識玉兒。
他看向蘇槿,實在長得太像了。蘇槿和玉兒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哦,除了眼睛。眼睛似乎更像自己。
被皇上莫名打量的蘇槿感覺很不適應,皇上那是什麼眼光。怎麼總覺得充滿了深情?想到那些老套的劇情,她打了個哆嗦,皇上別是看上了自己。
蘇槿是宮中特殊的一個存在,她不是後宮嬪妃,卻整日伴在皇上身邊,不過好在皇上目前為止都沒有做出任何不好的決策,否則她一個狐媚惑主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蘇禦侍近來心情很好呢。”黎青又一次幫蘇槿放血的時候看她唇角似乎有些笑意,一點不擔心生生不息的樣子。
蘇槿看著窗外。最近沒有什麼特別煩心的事情,心情當然不錯。當然,如果身上沒有生生不息就更好了。
白蜈蚣現在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紅蜈蚣,應該在喂幾次血就可以入藥了。
“蘇禦侍,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皇宮,你會想我麼。”黎青看著蘇槿,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期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
蘇槿眨眨眼,黎青離開皇宮?想我麼?這種略顯**的話是什麼情況。
她盯著黎青,黎青的眼裏沒有一絲所謂的柔情蜜意。有一種莫名的認真。
她想了想,終是點點頭,還是會想他的吧。黎青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吧?也許,是算的吧。
黎青綻露了一抹笑顏“你隻要不忘了我就好。”
這話怎麼感覺越說越奇怪了呢。蘇槿打量著黎青,他是不是藥研究多了,中毒了?亦或者是吃錯藥了?
“蘇禦侍,你的生生不息再有兩個月我就可以試著幫你解掉了。”黎青頓了頓,不等蘇槿說話,抿著嘴嚴肅道“隻是生生不息一方解掉,另一方就會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自己的生生不息如果解掉了,夏啟正便會死麼。
蘇槿呆愣了一下。她應該毫不在意,畢竟是夏啟正給自己下的毒。就算他因此亡故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當黎青真的這樣告訴她的時候,她竟然有一瞬間的猶豫。
蘇槿苦笑一下,自己果然是太善良?不,這不是善良,這是愚蠢。她收起自己心底的那絲不忍,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麵無表情的哦了一聲。
這聲哦實在是來的太遲,黎青看出了蘇槿那一點掙紮。不過他什麼都不會說,因為夏啟正,本來就該死。
蘇槿捏著自己的手腕,那裏剛被黎青放了一點血,此刻正包裹纏繞著紗布。
“蘇槿,你手怎麼了。”剛剛下學的六公主本不想搭理一個小小的禦侍,隻是蘇槿的樣子引起了她的好奇。
蘇槿福了福身“隻是沏茶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茶盞劃傷了手。”
六公主哼了一聲,打碎茶盞,宮中的茶盞難道可以隨便打碎的麼。隻是她知道,父皇一定沒有怪罪這個女人。也不知道父皇為什麼就那麼護著這個身份低微的女人。
晉顏玉卻盯著蘇槿的手腕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