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你說在阜塘寨還認識了一個小兄弟嗎?你若是和這個成了親,那個怎麼辦哪?”蘭花道:“他比我小,還叫我姐姐,我隻能把他當成弟弟。”張小淑嗬嗬一笑端起陶罐喝了幾口水,聊了幾句後,她們就鋪好席子圍著火堆睡起覺來。幾個家仆睡在外麵,一來守護主人,二來還要隨時應對突發的事件。天微微亮的時候,林子裏的群眾都在睡夢中,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驚恐的喊叫起來:
“不好了,倭賊從城裏追來了。”這一喊一下驚醒了所有人,田文氏睜開眼拉起兒子:“小狗,快跟娘跑。”小狗哦了一聲揉著眼穿好鞋子跟著田文氏往前跑了去。這喊話的是一男人,他清晨起來到草叢去大便,沒想剛拉完屎去掐樹葉擦屁股還沒把褲帶係好一扭頭就看到西城門口跑出來一群人揮舞著長刀往外追了來。他當時嚇的就大叫起來,這一叫,把整個林子裏的人都給驚動了,快走吧,有的人家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下東西挑著擔子往前跑了去。西北方向就是九牛山,那裏有一個寨子,聽說寨子裏的土匪都被諸子為的小旗兵趕跑了,那裏還有空閑的房子,草棚子。那裏山深林密容易躲藏,群眾們在一個老者帶領下往九牛山跑了去。張小淑拉起蘭花對幾個家仆喊:
“快起來,咱們逃命。”眾家仆把東西裝在車子裏,又把葉老太太扶坐到車子上拉著就跑。蘭花和張小淑一左一右架著井巧兒也跟著跑起來,她們一口氣往前跑了五六裏地。井巧兒終於跑不動了,她突然感到肚子開始不舒服起來,甚至有一絲疼痛,沒過多久就額頭沁汗。蘭花見了大吃一驚忙問道:
“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井巧兒對她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有點肚子痛,可能是剛才跑的太急顫的。”張小淑道:“那就坐下休息一會吧。”井巧兒點了下頭,二個丫頭把她扶坐到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井巧兒一坐下,額上的汗就不斷的往下掉,後麵走過來一群人,一個婦人看了看井巧兒吃驚的叫起來:
“葉家媳婦,你怎麼流血了呀?張小淑一聽暗吃一驚趕快看過去,果然,井巧兒腿上滲出血來。鮮血染紅了她身下雪白的裙子,蘭花也跟著緊張起來抓住井巧兒的手:“少奶奶,你這是怎麼了呀?”婦人放下手裏的竹簍,摘下頭上的鬥笠蹲下身子察看了一下叫道:“不好,葉家小娘子看來是要生產了。”坐在平板車上的葉家老太太眼睛突放光茫,不顧虛弱的身體趕快起身拄著一根木棍走了來:“我的兒媳你這是要生了啊。”婦人正是吳小氏的母親吳媽媽,自從女兒被人害死後她就獨居至今。可恨害死女兒的凶手到現在還沒落法網,聽說跟著那個叫什麼汪布棋的這個惡棍逃到駝鳥島當倭賊去了。蘭花沒遇到這種情況,急的直搓手,還是見識多廣的吳媽媽較鎮定,她抬頭看了看張小淑和蘭花:
“快撐開布單子把少奶奶圍起來,這裏走的人太多。”張小淑和蘭花趕快從箱子裏找出二個印花床單。葉家老太太雙手合十對著東方的太陽跪了下去不住的為兒媳祈福禱告,這個時候,老仆人看到跑邊有一個用石頭磊成的廁所,他跑過去看了一下裏麵除了草什麼也沒有。廁所的門洞塌了半邊牆,幾塊石頭落在地上,牆邊還橫著幾根彎曲的木頭,看來是用於頂棚支撐的,經過風一吹就從梁上落到地上。廁所容的下一個人,老仆人跑回來把事兒一說。吳媽媽高興的對張小淑和蘭花道:
“快把少奶奶扶到廁所裏,那裏封閉好一些沒多大的風,這樣能保證順利生產。”張小淑和蘭花架起井巧兒走到了路邊的廁所裏,往地上鋪了一個草席就把人放到上麵。井巧兒躺下後就開始寬衣解帶,沒想到,孩子出來的太急,裙子剛褪下就露出黑乎乎的小腦袋。蘭花和張小淑用床單把廁所塌倒的部分遮擋起來,井巧兒把腿張開,她的手緊緊抓住身邊的一根樹藤。葉家老太太邊祈福邊走了過來,不住的念阿彌陀佛。從後麵趕過來的群眾不知這裏發生了什麼事,都站在路上觀看打聽,聽說葉家少奶奶生孩子都高興互想傳告。一時間,群眾自發圍成了一個密封的人牆,男女老少都在為井巧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