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從主墓室升至三角墓室,發現羅臍和單段正打得火熱,羅臍那隻受傷的眼原本已被單段上了最好的刀傷藥,早已用白色紗布纏好,而此時,由於兩人打鬥,那白色的紗布已經散開,一部分牽扯在受傷的眼眶裏,另一部分已經垂出眼眶之外,白色的紗布上沾滿了紅斑斑血跡,就這樣搭拉著,像一條紅舌,隨著閃轉騰挪,來回擺動,羅臍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樣有礙於自己功夫的施展。另一隻眼,目光渙散,呆滯無神,而且稍稍地向上翻著,眼底露出了白底兒,似瞎非瞎,似明非明……
單段原本手持的應手家夥是飛爪,此兵器利於遠攻,近身搏鬥,無法施展,所以隻能用隨身攜帶的一柄短刀招架,雖然在兵器上,與羅臍的龍淵劍不可相提並論,處於下峰,但是羅臍負傷在身,又是一隻眼觀聽,所以彼此之勢,功平力等。
諸葛眾人近得前來,一聲斷喝,雙方彼此稍停頓一下,單段仿佛看到了希望,想就此罷戰,但是羅臍不依,湊將過來,又是一招秋風掃落葉,齊腰斬來,劍勢之猛,絕非一般的比武切磋,招招都是奪命。
單段趕緊來了一招千斤墜,撅臀吸腹,腳尖點地向後坐,這一劍方才掃空,但是劍風過於鋒利,單段的護心鏡被瞬間擊破,令單段驚出一身冷汗。
諸葛四爺命單軸用軟金繩先縛住羅臍,想要向單段問個究竟。
單軸用力一甩軟金繩,繩頭靠近之處,均被羅臍掃斷,單股手持雙錘,站得單軸近前道:
“兄弟,我一會扔錘,你趁羅臍撥錘之機,再套繩索。”
單軸應允。
二人齊力束縛住羅臍,暫且不表,單說單段撿了一條命之後,早已上氣不接下氣。
諸葛四爺前來,問明其詳。原來諸葛四爺率領單軸,單股,羅錘,羅邦下去主墓室,把單段留於上層墓室照顧包紮羅臍的傷口。羅臍真是一條漢子,俗話說眼是人的根苗,屬於人身體上巨痛之地,單段的詢問他是否需要先吃麻費散,羅臍怕吃過麻費散後,如果過量,若諸葛四爺有事,自己睡得像死豬一樣,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成了累贅,執意不吃,直接來。
於是單段給他找來一條密度適中的楊柳木,羅臍咬在口中,單段開始給他上刀傷藥,剛才一直忙於對付血魔,這是單段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羅臍的傷口,這一看不要緊,心中為之一顫,隻見:眼眶周圍的一圈全是腐肉,一股伴有腥臭的黃色血膿不斷地隨著羅臍的呼吸湧出。要想上刀傷藥,需要先剮骨,剔除掉腐肉,動手之前單段預支會了一聲,羅臍點頭,手術開始,單段用精鋼刀一點點地剔除,每剮一下,羅臍身子都會震一下,口中的楊柳木都會發出一聲“喀吱”之響,但是羅臍並未叫出聲來。這樣的漢子,世間少有。
就在單段把腐肉剮淨,開始填充白紗布包紮之時,突然羅臍身子又一震,隨即軟了下來,單段以為剛才自己出手過重,羅臍疼暈過去,隻得暫停了填充白紗。趕緊在耳邊呼喚,聲音極小,因為單段聽得主墓室內,諸葛四爺正在禱告有聲。
正當諸葛四爺禱告到“我一定將你重斂厚葬”之時,羅臍突然坐起,手持龍淵劍要站起來,單段忙去阻攔,因為單段認為此舉很是危險,可是羅臍的劍鋒一轉,直奔單段欲想拉他的左手,說時遲,那時快,大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單段明顯覺得左手邊惡風不善,縮手,撤身,躲過這一劍。但見這羅臍提劍還想往主墓室方向走,沒有受傷的右眼,虎目圓睜,露出一底慘白。單段自覺其中定有蹊蹺。心想絕對不能讓你下墓室,這樣下墓室,很容易創口感染潰爛。若想下去,除非你過了我這關。
開始之時,單段還以為羅臍是想幫諸葛四爺而欲下主墓,但是他想錯了,這羅臍每一劍都招招致命,劍劍奪魂,單段沒有辦法,這才抽出隨身精鋼短刀招架,由於兵器不占上風,所以幾個回合下來,手腳冒汗。
正值這時,諸葛四爺聽到動靜,率眾上來,解救了單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