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歡騰的WML過後,杭電學子們迎來了考試月,此時各種學生活動都已結束,各科課程要麼在火急火燎地趕著教學進度,要麼早早開始了複習階段。換上了厚厚的冬衣的學生們開始日夜進出自習教室,帶著課本習題、筆記本電腦以及一壺熱水,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除了學霸以外,平時逃課劃水的學生們也趁此機會惡補一把,爭取在幾個星期內消化一些這學期學的知識,希望在期末考試上至少能夠考一個及格分。
然而很顯然有幾個例外。
當蘇筱青抱著幾本書從後門悄悄走進自習教室的時候,迎麵襲來的除了中央空調帶來的燥熱空氣外,還有一個格外顯眼的身影。整整一間教室的奮筆疾書的學生之中,居然有一個人占了兩個座位抱了個裝了水的保溫杯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蘇筱青輕輕笑了一聲,徑直走到那人桌前,在他桌前敲了兩下。這個人渾身激靈了一下,從桌上猛地抬起頭來,隻見他額頭上紅紅的,還模糊不清地印了幾行字,嘴角濕乎乎的似乎是睡覺時留下的口水。蘇筱青這下忍不住了,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羅琪輝顯然還沉浸在還沒消弭的睡意中,抬起頭在柔和的燈光中看見一襲白衣,一時間認不出來是誰,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蘇筱青壓低了聲音笑著說:“誒,你可真是奢侈,自習室的座位多寶貴啊,你竟然一個人占了兩個座位還在這睡覺。”
聽著蘇筱青清脆的聲音,羅琪輝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下意思地揉了揉臉,擦了擦嘴邊的不明液體,挪了挪身子說道:“就是因為這自習室座位不好占啊,我特地早早地趕過來占了兩個,專門給你留了一個。”說著把桌上散亂的書扒作一堆,空出一片桌子,示意讓蘇筱青坐下。
蘇筱青臉微微一紅,小聲呸了一聲,不過也沒有拒絕,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把帶來的書整整齊齊地碼在桌角,拿出一紅一黑兩支筆、一本高數開始看了起來。這一瞬間羅琪輝有一種生命值驟減的感覺,倒不是因為蘇筱青坐在身邊,而是因為周圍一些男生從各種詭異的角落隱蔽地發射過來致命眼神。
自習室座位是一長條一長條的,每個座位本來也不寬,兩個男生並坐下來雖然不會顯得擁擠,但是如果一起在桌上看書寫字就難免會有些縮手縮腳。此時羅琪輝為了不擠到蘇筱青,用了一種及其別扭的方式,夾著雙臂心在自己這邊亂糟糟的書堆裏麵亂翻,試圖找到自己睡著之前在“預習”的那本書。然而一股淡淡的清香卻讓他有些心不在焉。
蘇筱青的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若有若無,羅琪輝總覺得這股香味似曾相識,不像香水,卻有點像某種牌子的洗發液,卻又不同於高中時候那些洗完頭來不及吹幹急急忙忙跑到教室的女生身上的氣味。羅琪輝盯著書上某一行看了好幾分鍾,依舊沒看明白白紙黑字的中文寫的什麼內容。事實上他原本的效率就很低,早上背了一大堆書跑到自習教室一個上午就沒看幾頁書,吃完中飯後更加慵懶,在溫暖的舒適的教室裏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直到蘇筱青把他叫醒才發現仔細教室已經坐滿了學生。
三點來鍾的冬日午後,教室大大的落地窗外一片昏沉,常青與落葉植物交錯地植在馬路兩旁,一片蕭索。溫暖的教室裏,此起彼伏的書頁摩擦聲,時不時有人小聲討論,悉悉索索的聲音如此熟悉,讓羅琪輝又想到了高中生活,學生們被擁擠地排在教室裏,每一次換座位都是一次驚喜,你永遠不知道即將和誰成為同桌,會和誰共度一兩個月同座生活。那時的教室就像第二個家,生活學習都有“家人陪伴”。此時此刻的自習室同樣給他這樣的感覺。又有誰會不希望自己身旁坐的是蘇筱青這樣的女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