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是一聲,又是一聲…又是一個鄰居,又是一個鄰居…

熊孩子還沒走到村口,他身後兩邊牆根就跟儀仗隊似的,密密麻麻的長了兩排鄰居…

黑暗之中,金錯看不清這些人的表情,但隱約能聽到這些人語氣略帶尷尬的對話聲。

‘哎?你也來了?’

‘啊,這睡不著,出來走走…’

‘啊啊,我也是,出來曬曬月亮…’

‘是啊是啊,今天這天是真不錯…’

‘對對,你看這天,這月亮,這…哎?房頂上那是不是有個人?’

已經搞清楚狀況的金錯,有些無語的爬起身,光明正大的站在了房頂上。

到這時金錯才明白,無論是基於什麼原因,熊孩子的反常,村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而且村民們也都放在了心上。

熊孩子雖然招人煩,大家都不待見,但他畢竟是太平監的第一個孩子。

要是他的種種不正常,是因為有外人想傷害他,太平監的人,可不答應。

眼看著金錯都出來了,大家也不裝了,全都從牆角陰影中走了出來,繼續緊跟著對所有人的出現都毫無反應的熊孩子。

金錯也跳下牆頭,跟了過去。

然而,就在包括房東在內的二三十個村民,不停竊竊私語的跟隨下,熊孩子卻依舊好像什麼都沒發現一樣,絲毫沒改變前進節奏的繼續走著,直到海邊。

到這時,眼看熊孩子還在繼續往海裏走,我房東先沉不住氣了。

在金錯的示意下,幾個村民負責攔住房東,幾個村民跟著孩子繼續往海裏走。

5歲的小孩兒實在不高,很快就完全沒入了海麵以下。

太平村人才眾多,但確實沒什麼感官方麵的‘超人’。

漆黑的夜,一點燈光都沒有,熊孩子一進入海裏,就跟完全消失了一樣。

所以,眼看大家沒阻止這孩子,我房東終於又開始哭嚎了起來。

金錯稍微示意了一下,一個村民用一記手刀讓我房東徹底安靜了下來。

刀九慢悠悠的拿著那捆長繩走過來時,在金錯的指揮下,一個村民飛快跑到木匠家,又拿來幾個照明神器。

係繩,再次下海。

一點意外都沒有,熊孩子又進了船艙,又擺了之前那個姿勢。

把孩子帶出海麵,也和之前一樣,即使把孩子弄醒,他頂多也就是睜開眼,除此之外,對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無反應。

而那艘船,也一切如故,沒一點特別之處。

在大家夥兒的陪同下,金錯抱著孩子,另一個村民背著我房東,把這母子倆先送回了家。

之後大家再次回到海邊,在一眾村民的追問下,金錯又把白天時孩子的那番說辭,跟村民們重複了一遍。

金錯說完後,村民們都把目光對準了海上,同時也有村民提出了薑破甲之前的說法。

難道這艘船…真的不一般?

實事擺在眼前,村民們都開始重新思考了起來。

隻可惜薑破甲不在村裏,而且也聯係不上他,不然說什麼也得好好問問他。

但薑破甲不在…咱們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反正之前薑破甲就說過,那艘船可以供咱隨便研究,隻要不弄壞了就可以。

他當時可隻是說,不準把這艘船弄壞了,卻沒說過不準給這艘船移動位置啊…

一群村民在冒出某個想法後,便先把想法告訴了金錯,征詢金錯的意見。

金錯思考良久,最後給大家的答複是:等天亮再說吧。

了解金錯性格的人,頓時都是一陣小聲歡呼。

其實,金錯是一個很隨和的人,隻要不觸及他心底最深處的原則,其他事,隨便別人怎麼做,他都不會太在意。

就像荒草間,隻要不放火,你愛怎麼除草就怎麼除草,隨意。

更何況,薑破甲當初確實沒說不準移動這艘船…

轉過天,天剛露出一絲亮光,村民就敲響了金錯的家門。

金錯出門一看,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好家夥,全體村民都在,而且沒一個是空著手來的。

鋤頭鐵鍬繩索門板…總之,能被稱之為‘工具’的東西,全帶上了。

來都來了,那就動手吧。

金錯知道攔不住這幫人,所以幹脆順勢而為,跟他們一起搞了起來。

想在不破壞船體的情況下,把那麼大一艘半截入土的木製古船從海裏搞出來,其實是個很大的工程。

即使是金錯他們這幫體能狂人,不借助現代機械幫助的情況下,想在水下作業也是很艱難的。

所以,這次撈船,持續的時間非常久。

久到薑破甲都從外麵回來了,他們還沒把船撈出來。

而薑破甲回來後,最讓他震驚的,卻不是村民們在做的事,而是我房東。

我房東,又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