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回看向金錯,相當尷尬的說:“許是許久不曾跑動,有些生疏了,隻是草葉…”

“我看看。”

金錯直接打斷了鬼哥的話。

鬼哥還想辯解些什麼,金錯忽然加重語氣又一次說道:“我看看!”

隨著金錯的話,大家全體站定,一起看向了鬼哥。

鬼哥不情不願的搖搖頭,但最終還是乖乖的收起一邊褲腿。

小腿外側一條十厘米左右的劃傷,不深,隻有傷口中心位置的一兩厘米有血滲出,其他位置隻是劃破了皮膚而已。

金錯蹲下身,用手按了按鬼哥小腿的傷口附近。

海五不解的問道:“咋了錯哥?你咋這麼嚴肅?”

金錯頭都不抬的說:“野鬼,當年戰時,你可是能正麵躲過子彈的,現在怎麼連一片草都能傷到你?”

可能是覺得金錯有些過於嚴肅,海五打著哈哈說道:“啊?這個是不是就叫歲月不饒人啊?歲數大了,腿腳自然就不如以前了唄,哈哈…”

“歲月…”金錯說道:“歲月何曾與我們有關?”

說完,金錯站起身,衝他們的人說道:“好了,先回去吧,野鬼你好好休息,別在意,你說的對,你確實太久沒出門了,偶爾也動彈動彈吧。”

“是。”

鬼哥語氣依舊尷尬的答應了一聲,其他人依舊嘻嘻哈哈,完全沒在意。

一路回到小區,大家各自散開,各回各家,金錯照舊回天台。

我和蛋蛋回到家後,聊了沒多大會兒,就一起出了門。

金錯剛才說了,今晚他會盯通宵,免得小唐後半夜偷偷搞什麼小動作。

雖然我和蛋蛋都知道,金錯自己盯荒草都盯習慣了,不需要人陪。

但作為最新加入平安裏的人,以及作為唯一沒死過的平安裏的住戶,我和蛋蛋都想為小區做點什麼,所以我倆就想去天台陪陪金錯。

然而一路到達天台之上,我倆才發現,金錯竟然不在。

看著空蕩蕩的天台一角,蛋蛋說道:“得,這虧了咱倆上來了,要是小唐這會兒作妖,咱還沒防備了。”

我說道:“是啊…那正好,咱幫著盯會兒吧?”

蛋蛋無所謂的說:“盯唄,咱本來不就是奔著這個才上來的嘛?話說回來,錯哥這是幹嘛去了?啥事能比現在盯著荒草地還重要?”

對蛋蛋的疑惑,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沒接話。

恰在這時,手機又一次震動了起來,我掏出來看了一眼,便重新塞回了兜裏。

“江雲又給你發信息了?”

蛋蛋輕聲問了一句。

我“嗯”了一聲,蛋蛋又問道:“看都不帶看的?”

我說道:“有啥好看的?從剛才錯哥掛斷他電話開始,一路給我發了八條信息,一句人話沒說,看的上火…唉,你說,好好一個人,這位置一上去,咋就變成這樣了呢?我這從窮屌絲變成健民代班太子,也沒像他似的啊,我這還一直辛勤工作呢,真是…”

我有些埋怨的說完,蛋蛋說道:“人跟人不一樣唄,說不定…也許他本來就是這種人,隻是以前被身份限製著,所以才隻能忍著,人啊,難說著呢。”

“唉,還是懷念之前的那個江雲啊…”

我不無感慨的說完,便低頭看向了荒草間。

微風輕拂,草葉沙沙,是深秋,卻有點像早春。

天台之上,我和蛋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同時眼睛緊盯著黑夜中的荒草間。

一直盯到後半夜,金錯才慢悠悠的出現。

看到他,我和蛋蛋連聲問他,這一晚上是幹嘛去了?咋說不上班就不上班呢?

麵對我倆的追問,金錯隻是含糊不清的說,他去處理了點私事,接著便很難得的主動轉移話題,聊起了他們這群人過去的故事。

關於他們的主要曆史,我已經都了解了,金錯也沒重複多說。

他今晚講的,都是一些很久遠的瑣事。

打魚,種地…村裏買了第一台電視…全村一起守著那台電視看那個年代的電視劇。

霍元甲…渴望…籬笆女人和狗…轆轤女人和井…射雕英雄傳…

聽著金錯對這些久遠瑣事的講述,我忽然覺得,今晚的金錯,似乎表現出了和他真實年齡很相符的生活態度。

回憶年輕時的過去,或笑,或感慨,總之,都是美好的…

隻是我卻不知道,金錯為什麼會忽然說起這些。

陪著金錯聊了很久,一直到淩晨三點來鍾,我和蛋蛋才在金錯的強迫下,回家補覺。

我倆也確實有點困了,於是回到家後,我倆先關掉鬧鍾,才排隊洗漱睡了過去…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即使沒鬧鍾,我也沒能睡太久。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迷糊著呢,蛋蛋忽然推開門喊道:“井哥,別睡了,來活兒了!大爺的,江雲真把道宇宙給咱們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