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樂樂,金錯當初跟我說過他的安置方式後,我覺得他做的確實很有分寸,於是便一筆帶過,沒有多聊。
短短不過多半年時間,發生了太多事,經曆了太多人了。
聊著聊著,我倆忽然都有些感慨。
唉,歲月真是不等人,時間,過的好快啊…
就在我倆愁腸百轉千回,越聊越消極,眼瞅著就要抑鬱時,夜幕終於降臨了。
我家。
蛋蛋收起手機,說道:“走吧,錯哥他們都準備好了,咱過去就行…咋了?你緊張啥?”
我站起身,有些猶豫的說:“唉…雖然知道她是個好人吧,但是…畢竟是珊珊媽,不知道咋搞的,每次一要見她,就緊張。”
“隻是‘見到’而已,又不是要正式見麵,你瞅你那出息,走了。”
說完,蛋蛋扒拉著我一起出了門。
空氣中似乎還飄蕩著淡淡的詭異臭味,但我也覺得,這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因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表現的很正常,好像什麼都沒聞見一樣。
我和蛋蛋一走出單元樓,我就看到,在小區後門處站著好幾個人,而在這些人周圍的地上,則放著大大小小的好多個麻袋。
我和蛋蛋剛朝著那邊走了沒兩步,身後的單元門再次被開啟,是珊珊,但隻有珊珊。
等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的珊珊走到近前,我確定隻有她一個人後,才問道:“那個,你媽媽呢?不是說要一起嗎?”
珊珊說道:“媽媽說,有你陪著,她放心…她也怕你緊張,所以就不來了。”
“啊?咱媽人真好,嘿嘿…”
我說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蛋蛋在,珊珊沒跟我多說話,直接拎著袋子就朝金錯他們走了過去。
我和蛋蛋趕忙跟上,走近後才看清,今天來的人裏,又有我不熟悉的鄰居。
不過熟悉的也不少。
金錯,老顧跟老白,刀九,駱駝,都在。
“走吧,蛋蛋和井月也搭把手,咱們去海邊。”
金錯說完,便打開小區後門,輕鬆拎起兩個堪稱巨大的麻袋,率先走了出去。
我已經猜到了那些麻袋裏是什麼,所以還沒拎,手就有些發軟。
但眼看大夥兒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隻好硬著頭皮也上了手。
還好,一拎起麻袋,從聲音和手感就能判斷出,麻袋裏麵隔著不止一層塑料袋。
也是這些塑料袋的存在,才把那股臭味封閉起來的吧?
而且袋子裏好像被填充了某種液體,拎著這袋子就跟拎著一包水似的,沒有任何跟人類肢體有關的觸感。
安心不少後,我便跟著大部隊,一起離開了小區。
走進荒草間的固定小道時,在我的詢問下,刀九小聲跟我解釋說,今天來的鄰居,都是對大火沒有陰影的,在這方麵心理比較健康的,這也是為啥叫上我和蛋蛋的原因。
聽完刀九的解釋,我倒是明白了即將進行的毀屍滅跡的方式。
走到小路中段時,在一陣清脆的鐵鏈聲過後,大黃也慢悠悠的來湊熱鬧了。
穿過小路來到海邊,在金錯的指揮下,大家把這些麻袋堆到了一起。
堆完後,除了我和蛋蛋還有大黃外,其他人一起肅穆的看著麻袋堆,哼唱了一段我聽不懂的旋律。
旋律結束,金錯點燃提前準備好的木頭火把,走到麻袋堆前,朝著其中一個麻袋燒了一會兒。
很快,麻袋燒穿,有黑色的液體從中流了出來,這些液體一碰見火,便猛烈燃燒了起來。
嗯,是汽油。
火焰越燒越旺,幾乎映紅了海麵。
我們一群人站成一排,麵對著火堆,也麵對著海麵。
一瞬間,我有些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
恍惚中,我仿佛看到荒草出口那裏站著兩個身影,是清明節那晚的我和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