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嬰兒的聲音徹響山林,阻斷了一個白眉老者的腳步。白眉老者停下來,側耳傾聽後,一邊走向聲源的方向,一邊自言自語道:“這世道真是的,誰又亂丟孩子了,也不怕遭雷劈。這都是造的什麼虐啊!”
長長一歎,老者加快了腳步。
在快要接近村子的時候,老者猛然的停下步伐,雙眼泛著冷冽的光芒看向林子的小徑路上,之前懶散的氣勢一下子退去,變得整個人精神抖擻的嚴肅著。接著老人搖了搖頭,整個人籠罩在一種悲涼的氛圍裏,最後仰天長天的悲憤道:“這幫沒有人性的畜生!人在做,天在看,遲早是要生報應的。”
老者話音一路,便大步走去,因為嬰兒的聲音已經漸漸的弱去。在老者身影看不見後,林子暮然刮起了大風,引得樹葉花草亂顫抖。
走過林子之後,老者見到的是一個個被燒成殘灰的房子,鼻尖似乎還縈繞著那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沒有遠離。老者站立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最後從身上的兜袋裏拿出一遝黃紙,一邊往上拋灑,一邊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一報終有一報還,你們好生安歇吧!”
原本無風的天氣,頓時刮起了大風吹飛了這些黃紙,白眉老者看著這樣的情況,最後長歎一聲,搖頭道:“罷了罷了,我這就去帶走那娃子,一定會撫養他長大成人。”
老者話音一落,風便停歇住了。便不再逗留,直直的往之前嬰兒的哭聲方向走去。
等老者走到的時候,那茅屋隻剩骨架還在殘留著絲絲火苗,院子的籬笆外,是一個小包裹,偶爾的哼哼聲。連忙上前一把抱起,看著懷著緊閉的雙眼,以及那蒼白的小臉,嘴唇幹澀的龍君陽,老者頓時心疼地說道:“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以後跟著我就不用再受苦受累了。”
老者的話,龍君陽並沒有反映,頓時有著些許的無錯,最後想起自己的兜裏還有一壺水,便拿出竹筒,用手指蘸起一點,塗抹在龍君陽的嘴唇上。龍君陽似乎感覺到了,便動了動最後一張開嘴,就含住了唇角的手指,吸吮了起來。
老者感覺手指上的吸吮,頓時樂嗬嗬的笑說,真是餓過度了,也不管龍君陽聽不聽得懂。
含著手指一會兒,龍君陽感覺不到那股香甜,便皺著眉頭,一把吐了出來,然後小嘴一抿,就小聲的哭了出來。可能因為之前哭得太多,現在的哭聲聽在白眉老者耳裏,更是忍不住的心疼。
小心的拍了拍懷裏的小包子,老者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裏什麼都沒有,可如何是好?看來隻能回一趟鄉裏了,也不知道現在那邊的情況如何,聽說八路軍已經到了那邊,看來會是安全多了。”
老者的話音一路,立馬一股溫濕直接沾上了他的手,頓時愕然的看著懷裏掉下的水漬,帶著一股尿騷味,再看向看向懷裏的龍君陽,一手輕點龍君陽的鼻頭笑罵道:“你個好小子,就這麼一泡尿來對待我。不過啊!帶著你這個小子,看來之後我要找個地方定居下來了,不能像以往一樣居無定所。也算是你小子跟我有緣,能承我衣缽,我終於後繼有人了,也不用把你送給別人來撫養。”
白眉老者說著,便給龍君陽解開的團包,一邊解一邊感歎道:“好在我以前幫過村裏的人帶過小孩,不然今天可就慘咯,你小子該慶幸了。”
給龍君陽脫下團包之後,見到君陽貼身的一塊紅布上寫著君陽的生辰八字以及名字後,老者輕聲一歎,慎重的收起。接著老者又開始苦惱了起來,因為沒有換洗的,最後隻能把主意打在自己的上衣上,老者想到就做了起來,把外衣脫掉,拿出裏麵的白色裏衣出來,上麵還帶著自己的體溫,一把包住龍君陽,看著餓慘的龍君陽,老者也不耽擱的,直接抱好,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這個小村子。
茅屋在老者走後,一下子轟然倒地,揚起一陣的灰塵。
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老者終於走到了這有人家的地方來,也就是老者的家鄉。老婆死得早,孩子又去參加了革命,隻剩一老者,隻好帶著本行的全身家當到處闖蕩,看有沒有能遇上自己的有緣人,畢竟自己的孩子是指望不上了。
抱著龍君陽的老者一進去,就被眼尖的村裏人看到,一個老婦人拄著拐杖,在自己家的院門前驚喜道:“老楊,你終於舍得回來了,你不知道你一去就是好幾年,去年你兒子還回過鄉想要來看看你,可惜你不在。不過現在革命已經勝利了,隻要剿完匪,你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對了,之前就見你一直抱著個團子,是什麼東西?”
老者停下腳步,微微的抬了抬自己的手讓老婦人好看清地說道:“是個福大命大的小孩,村子被土匪給剿了,剛好路過,看到這孩子可憐,就準備帶回家養著,既能繼承我的衣缽,也有個人陪著。”
老婦人聽了,歎了一口氣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這麼小的年紀就受了這麼多的苦,怕是還沒有出生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