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巧了，我剛跟秦立軒談完，正從咖啡館出來，有空。”打著方向盤出停車場，顧意換上藍牙耳機。
確認了襯衫是熨帖的，西褲是筆挺的，連領帶都被一再調整才有了個滿意的棱角，傅然莫明勾了下唇，慢條斯理回應她：“你差不多幾點過去？”
他彎著腰，認真地挑胸針。
“現在就行，可以嗎？”駛上主路，顧意看了眼時間。
正好去顧宅完，下山的時候還能回家煮個簡單的晚飯。
選中中意的胸針，傅然將從櫥櫃中取出，仔細地夾在了西裝外套的衣領上：“當然。”
做完這一切，傅然從各個方位看了眼自己，又覺得胸針不太搭，取下重新換上另一枚。
“行，那我開車。”顧意語氣一頓，勾唇又添一句：“晚上見，親愛的。”
她與他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放柔了聲音，聽起來莫名像在同他撒嬌，教人心底一軟。
“晚上見。”聲音沉了些，傅然舌尖下意識掃了下齒尖，垂眸笑了。
掛了電話，傅然抬腕看了眼時間，轉身出門。
……
通往顧宅的路顧意在十年前走過千百次，而如今再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窗外掠過的景伴著涼爽的風撲麵而來，顧意嘴裏哼著不成調的歌，將車緩緩駛入顧宅。
開門下車，顧意的腳步猛然一頓。
原本的花園在傅然買下這裏之後種了大量的玫瑰，而如今那些玫瑰正熱烈地綻放著，入眼是成片的火紅，在翠綠的葉片襯托下，美得驚心動魄。
顧意站在原處，甚至不敢挪勸分毫，生怕這是一場幻境，驚了就不複存在。
在她怔愣之即，玄色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一道低沉而清冷的聲音乍然自門後響起：“顧小姐。”
迎著陽光，她抬眸去看。
分明還是那個西裝革履的傅然，今日卻似乎格外不同。
似是精心打扮過，刻意得連下台階的步伐都像是精心排練過。
“你怎麼……也在這裏？”眼看著他走到麵前，顧意舔了下唇，幹巴巴地道了這麼一句。
她心頭狂跳，隱有猜測。
在距她一步之遙停下，傅然下意識地摸了下袖口的鑽石袖扣，似乎這樣便能緩解心中緊張，他抿下薄唇，低啞的聲音就在耳邊回響：“顧小姐，玫瑰開了。”
這些玫瑰不乏他親手栽種的，雖然養植灌溉假借他人之手，但他的心意卻是無價。
等她不覺得有多苦，可等這片玫瑰，他實在熬得辛苦。
看著它萌芽，看著它抽枝，看著它漸日茂盛，到如今盛花似錦。
他終能一步步走到她麵前。
一如與她的多年時光，總有寂寥，卻飽含期待。
“我看到了。”向著他的方向挪了一步，顧意眼眉含笑，語氣溫柔。
兩人離得極近，幾乎要貼在了一起，傅然微垂著腦袋，目光正好能看到她小巧而挺巧的鼻尖，他扯了下嘴角：“你可以就原地，不論是九十九步亦或一百步，都由我來走。”
但無疑，這一步已讓他心神愉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