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現在這裏不奇怪,但看到我……是不是著實驚了一下?”不知何時,顧弘淵已經穿過眾人坐到了顧意身邊,此時這扯著嘴角衝她笑。
他確實是笑著的,顧意卻看得毛骨悚然。
就……那是一種心冷的,充滿算計的笑。
“確實驚了,最近方瑞的是二叔應該也聽說了,我比較忙,否則該關心關心二叔的。”話頭一頓,顧意擰眉接道:“你同二嬸怎麼突然就離婚了?”
她出口便是往他心頭捅了一刀。
“她願意鬧就鬧,願意離就離,我一個人樂得自在。”冷哼一聲,顧弘淵顯然並不想多談蔡月茹。
話到這裏,他話鋒一轉:“方瑞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我聽說……”
還沒說完,顧意便截斷了他的話:“二叔,方瑞現在有一個很優秀的管理團隊,你就安心休息。”
她連給顧弘淵打聽消息的機會都不給。
“小意啊……你這話二叔聽著心裏不是滋味啊,怎麼說我也管理方瑞十幾年了,有感情的。”輕歎一口氣,顧弘淵與她打感情牌。
明麵上他還是不願意與她撕破臉皮,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想為自己就一條後路。
點點頭,顧意也笑:“我能理解的二叔,隻不過你如今已經之是掛名董事,說實在連股權都不剩多少,方瑞管理層的事務實在不方便再插手。”
她稍抬眸,要笑不笑的看他。
是諷刺,是嘲笑,還帶著些許憐憫。
“你怎麼知道我的股份……”瞳孔猛然一縮,顧弘淵怔怔盯著顧意。
這件事他沒聲張過,怎麼顧意會知道?
那一瞬間,他腦海裏飄過一萬種可能。
“我是方瑞的執行董事,怎麼不知道?”顧意搭在桌麵的手輕輕拍了兩下:“確切來說,是關於方瑞的一切我都知道。”
“好,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免了老鄭的職?”顧弘淵又問。
今日總要從顧意嘴裏撬出點什麼消息。
將碎發勾到耳後,顧意笑著反問:“所以二叔今天是為鄭董討公道來了?”
顧弘淵冷冷盯著她,沒說話。
“你我都是明白人,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免他職務的理由,但二叔你會相信嗎?”顧意目光如炬,在昏暗的會場裏如一點星光:“你不會。”
真正的原因其實他們心裏都清楚,隻不過誰也沒有點破罷了。
兩人說的認真,都沒發現台上的李從安演講早已結束,眾人掌聲雷動,給足了這位新貴麵子。
沉默良久,顧弘淵驟然一笑,笑罷他又長長歎了一口氣:“小意,你實在太讓我意外了,我承認我此前小瞧你了。”
不管是十三年前,還是十三年後,他都沒真心看得起過她。
正因為沒有正視對手,他便一敗再敗。
“二叔,人總會成長的。”起身,顧意不欲再與他多說。
走了兩步,顧意又回頭看他:“既然退了就好好享受生活,別想著翻騰了二叔,如今水深,不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