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弘淵的判決也下來了,數罪並罰,下半輩子就在監獄度過了。

一切光明美好,似乎都迫不及待地衝她奔來。

在傅然回國之前,顧意把方瑞集團的事務都處理完,也趁此機會給幾位掛心的長輩、朋友都精心挑好了年禮,看了下手機,距傅然回國也不過一天時間。

難得的獨處時光。

將長發隨意挽在腦後,顧意慢悠悠地拎著酒瓶與杯子上了樓,進了那間總不見光的書房。

那張寫滿字的白板被擱置在書房一角,將酒滿上,顧意半倚在桌邊挑著眼眉瞧白板上的字。

被寫到上頭的人,下場實在都不怎麼好。

當然,這都是顧意一手促成的傑作,她……很滿意。

“新的一年就來了。”她舉杯,眼眉中帶著一絲笑,她自顧自道:“你們也留不到那時候了。”

仰脖,一口將滿杯的紅酒飲盡,未及吞下的酒液順著白皙天鵝頸緩緩滑落,沒入衣襟。

將手中空杯重重壓到桌上,顧意傾身拿起白板擦,隻稍稍一頓,緊接著抬臂將那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擦了個一幹二淨。

……

雨絲斜飛,偶爾有沒撐傘的人一路疾馳躲入街邊簷下,簷下穿著黑色長款大衣的男人便攏過身側女人的腰將她往懷裏摁,似是怕她被別人碰著。

“上次來也下這樣的雨,真巧。”抬眸看向陰測測的天,顧意縮了下脖。

真冷。

捏捏她袖下的指,傅然慢條斯理地撫去落在肩側的雨絲:“我看到了。”

“嗯?看到什麼?”他懷裏溫熱,顧意就不客氣地往他懷裏縮,聽他這沒頭沒尾一句,顧意疑惑地抬頭看他。

垂著,傅然與她臉頰相貼:“看到情人橋上的鎖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狹促的笑,慵懶而低沉。

看……到了?

顧意怔愣片刻,灼熱的溫度順著她的脖頸往上攀升,她都忘了這茬了。

來綿東旅遊是臨時決定的,當時未上去的情人橋他們這回到底是上去了,但顧意沒想到當初她獨自一人過來掛在橋上的鎖在萬千把鎖中,被傅然看到了。

“那個時候,顧小姐就想跟我一生相伴了?”男人清冷的嗓音裏裹著笑,分明是極愉悅。

鎖上刻了兩人的名字,並一句:一生相伴。

簡直賞心悅目。

這點小秘密也沒守住,顧意頗懊惱地蹙了下眉,而後坦然承認:“是呀,早就想把傅先生牢牢鎖住了。”

眸子一眯,傅然勾著薄唇終是笑出聲來,連著寬闊的肩頭都跟著一抖一抖,好一會兒,他才道:“恭喜顧小姐,夢想成真。”

他就真的,被她牢牢鎖住了。

見他笑得開懷,顧意眉頭也跟著一鬆。

他笑起來的模樣,真教人怦然心動……

綿密的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這邊的景點也算逛了個七七八八,兩人冒雨衝進了地下通道,當初拉小提琴的落魄男人不見身影,隻餘匆匆來往的行人與他們擦肩而過。

這種天氣,也實在不適合再逛。

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顧意半眯著眸子趴在傅然膝上任他替她吹幹發絲。

修長勻稱的指穿過她的發輕輕抖動,傅然眸色幽暗,寬大的掌擦著她的腰窩而過:“好了。”

直起身來,顧意摁著床鋪剛想起身,又被傅然按了回去,還不及她發問,她脖上一冷,帶著絲絲涼的鏈子就墜在了她的胸口。

“什麼?”顧意手摸了摸,垂眸去看。

胸口的項鏈在燈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襯著雪白的浴袍,難掩光華。

“它本就是屬於你的,現在物歸原主。”從後頭擁了上來,傅然垂眸看她。

被戴在她頸上的是當初他花重金拍下的‘山姆之淚’,本就屬於她,隻不過如今是由他親手為她戴上。

時間倒退,與他所有回憶都如數家珍,不曾記憶。

他們的一切,曾隨著山姆之淚的消失而斷點,再次連接也從山姆之淚開始……

一切,原來早就有過安排。

顧意怔在原地,半晌,僵直的背一鬆,靠進了傅然懷裏:“這下好了,你也把我套牢了。”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