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眉聽著他有些僵硬的話,擦了下眼睛,伸手替父親整理著蓬亂的發鬢,又叫了一聲:“爹爹。”
顧唯棟忍辱負重多年,任憑豫章王的人如何威脅,都不曾說出任何豫章王想要的秘密。
不管他承受了什麼樣的折磨,內心隻祈盼上蒼保佑自己的女兒一切安泰。
而如今,他親眼看見女兒,看著她這樣好,仿佛這幾年被囚禁的苦難,好像也不是那麼痛苦。
隻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隻化作一句:“姩姩,都是爹無能,沒有保護好你。”
顧眉搖頭,拉著顧唯棟的手,帶著就要往外走去。
“爹爹。你隨女兒離開。”
顧唯棟沒有移動半分,隻笑著道:“傻姑娘。哪裏那麼容易。他們讓你做什麼?”
顧眉聽到鉸鏈的聲音,再看剛剛被書案遮擋的,父親的腳,被鉸鏈鎖著。
她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最後咬著唇:“父親你稍等。”
剛剛瘦掌櫃說過,今日會讓她帶著父親離開的。
那她就去索要鑰匙。
她鬆開父親的手,隻叮囑他稍等,接著飛快地轉身,快速地下了樓梯,走到門邊。
門外的瘦掌櫃還在,她帶來的侍衛也是一個不少地守在外麵。
她走到瘦掌櫃麵前:“鑰匙。”
瘦掌櫃不緊不慢地看著顧眉:“太子妃。您也知道,小的不過是個傳信的嘍囉。”
“鑰匙,在我家主人身上。”
昏暗徹底籠罩了這間院子,顧眉咬牙:“那麼,你的主人在何處?”
瘦掌櫃微微一笑,攤了攤手,很遺憾地:“家主如今人不在京都,還要請太子妃耐心地等待幾日才行。”
顧眉目光轉到小閣樓上,不在京都,嗬。
她冷著臉:“那麼,請問賀蘭臻何時才會回來呢?要怎麼才肯將鑰匙給我。”
瘦掌櫃不禁一愣,沉默了片刻。
“既然太子妃知道,那何須再問小的呢?”
顧眉與他對視一眼,嘴角微微一笑,突然揮手,一個猛烈的耳光打在瘦掌櫃臉上。
這一下,用盡了她的力氣,將瘦掌櫃的臉直接打得轉向一旁。
“這一巴掌,你就代你主人受了。鑰匙,給我。否則可別怪我將官司打到皇帝跟前。”
瘦掌櫃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冷笑:“太子妃要打到禦前,那也要看能不能實現了。”
“太子妃路上走了好幾日吧。想必沒收到消息。皇帝已經死了。”
“接下來,誰能上位可還不一定呢。”
據他收到傳回來的消息,自己王爺可是已經動手了。
到時太子還是太子嗎?更別說登上那個位置。
顧眉聞言,立即將目光轉向送自己回來的侍衛,想問他有沒有收到消息。
皇帝怎麼就死了?還有豫章王竟是提前發難了嗎?
賀蘭宴呢?他怎麼樣?猝不及防之下,他能應對嗎?
很多的問號在顧眉腦中飄蕩。
行宮中,賀蘭宴正在與豫章王的人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