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宴沒有動彈。
隻覺著渾身有熱流往頭頂上湧去,隨即又往下落,四肢百骸都遊走了一遍。
胸腔激烈地跳動著。唇上是溫熱柔軟。
這樣的熱情,叫賀蘭宴如何地經手得住。
沒一會,就反客為主,周圍靜謐,天地黑茫茫,隻有他和她,兩個人。
盡情地親吻。
不僅如此,顧眉對於他的唇不再執著,而是下移,咬著他的脖頸,喉結。
這分明就是甜蜜的懲罰。
賀蘭宴渾身起了顫栗,試圖阻止。
可眼前的女郎,以前如洪水猛獸般不肯靠近他,現在卻熱情大膽。
甚至一隻柔軟的手,要去撥開他的袍角。
賀蘭宴任由她為所欲為,到最後,卻是一抬手,箍著她的腰,將她一抬,一轉,重重地靠在立柱上。
在這個夜晚,深秋帶著銀霜的夜晚,仿佛夢境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個糾纏在一處的人,終於分開。
顧眉忽然想起,還有父親。
連忙喚住賀蘭宴:“父親……父親還在後頭的院子裏。”
賀蘭宴目光牢牢注視她,看得到的人,心裏格外熨帖。
“你放心。青山會安排好的。”
“我帶你去馬車上。”
他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臉龐,頓時有些血脈噴張,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走去。
馬車已經安排好,裏麵很寬敞,鋪墊都是最軟的。
一下抑製不住,將人打橫抱起,快步地朝門外走去。
他有很多話想要問,她的親吻是什麼意思?他如此地喜愛她,為她著迷。
她也喜歡他嗎?
賀蘭宴實在是心裏沒底。
還沒等到他將人抱著到院門外,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聲,“姩姩。去何處。”
是青山進了院子,將關著的顧唯棟放了出來。
聽著熟悉的聲音,賀蘭宴沉默了片刻,將抱著的人放下地,轉身去看。
消瘦的身軀,消瘦的麵容。
見到熟悉的故人,賀蘭宴非但沒有驚慌,麵上反而帶著磊落的分明。
輕聲道:“你父親來了。那我們晚些上車?”
他的聲音帶著長長的尾音,微微俯身在顧眉的耳畔,呼吸滾燙地撲灑在她的耳側。
顧唯棟看著眼前並肩而立的年輕男女。
恍惚還在幾年前。
可到底經年已過。
他的神情複雜,似欣慰,又似帶著幾分釋然。
隻是,不知道為何,他長長地歎了口氣。
那道遺旨……
不知又會掀起什麼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