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死死的絞著錦帕,眼底閃過怨毒,忙擠出僵硬的笑容道:“二嬸娘雖然掌管著府中中饋,可兩房私事,互不插手。這……欺上背主的奴才,還是大嫂處理的妥當。”
開什麼玩笑?她無論如何不會為了一個丫頭,授人口舌,好叫龔青嵐給她按個治家不嚴的名頭,有機會從她手中奪走管家權。那麼他們二房,不得徹底看大房臉色?
桂枝嚎啕大哭的哀求:“二夫人——求求您救救奴婢——”她知道怕了,不該聽母親的話陷害大少奶奶。可現在她不敢將二夫人托出來,受累的會是母親與弟弟。
二夫人沉著臉,別過頭,不看桂枝一眼。
幾個粗使的婆子走過來,拖著掙紮的桂枝下去。外麵傳來尖銳的嚎叫聲,隨即嘴被堵住,接著便是木杖打在肉體上的‘噗噗’聲。院子裏的人聽著心驚肉跳,眼底有著驚慌與心寒:他們這般為二夫人做事,二夫人為了自己,眼都不眨的舍棄他們。
收起了眼底的輕蔑、不屑,再不敢不敢小覷,大少奶奶絕對不像她表現的那般溫婉無害!
“大嫂當真好福氣,娶得一個蕙質蘭心的媳婦兒。”二夫人暗藏諷刺,冷哼一聲,帶著丫環婆子匆匆離開。
大夫人耐人尋味的睨了眼龔青嵐,厲聲道:“全都將牡丹挖了。”轉身,便去了正屋。
徐娘看了一眼目光不曾離過龔青嵐的齊景楓,嘴唇翕動,卻是沒有開口,追著大夫人去了。
“徐娘,你怎麼看?”大夫人淨好手,端著茶杯坐在炕上。
徐娘忙寬慰道:“縣主,奴婢想大少奶奶是個好的,大爺要給她求情時,她便率先一步認錯,無非是不想讓你們母子難為。若說她是二房的人,今日斷然不會如此打二夫人臉麵。”分明是沒給後路。
而且也聰明,不但逆轉了形式,還借縣主之手,殺雞儆猴!
“人心隔肚皮,不能妄斷!”
似乎想到什麼,徐娘麵色大變,再不敢為龔青嵐說話。
就在這時,茗香小跑著過來,微喘著粗氣道:“縣主,大少奶奶將所有的牡丹都收好,讓人將燙壞的剪掉,晾在了陰涼處。”
大夫人心中一動,擺手道:“隨她去。”
龔青嵐一一收拾好,滿意的點頭,牡丹與芍藥相似。她要按照前世師傅教的,將花枝嫁接在芍藥花枝上栽種。
忙的滿身大汗,抬手擦拭著額頭掉落的汗珠,笑道:“夫君,我們先回去。”
齊景楓微涼的手指勾著她一縷黏在臉頰的青絲,別在耳後,掏出錦帕輕柔的擦拭她額頭的泥土,溫聲道:“讓下人忙就好,何必親自動手。”
“他們不是正經的花農,許多細微處不懂,我不想外祖父與母親的心血,變成一把殘草枯槁。”龔青嵐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隨即自己一愣。興許是心底接納了齊景楓,便將他的家人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對待,所以才願意用心。
齊景楓一怔,眸光湧動,清冷的眼底蘊含著真實的暖意。“你有這份心,母親也會諒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