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兒如何了?”陳蕭濃墨般的眉頭緊蹙,陳商是他與亡妻生下的女兒,也是唯一的子嗣。
“奶娘說商兒貪涼,受了風寒,發了高燒。喂下藥,卻絲毫不見起色。”陳夫人心焦如焚,她知曉陳商在陳蕭心中的地位。他信任她,將孩子寄養在她名下,可她卻辜負他的信任,將孩子照顧得病了。
“去尋燕北最好的大夫給商兒醫治。”陳蕭果決道。
陳夫人立即吩咐丫鬟去尋大夫,不到一個時辰,便尋來五位大夫,可依舊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燙,人渾渾噩噩,說著胡話。
陳夫人心焦,摸著肚子,覺著這個時候告訴他,無疑不是一個好時機。怕有心人說她有了自個的骨肉,便是容不下前頭夫人生下的孩子。
眼底閃過一抹黯淡,端著水,親自為陳商擦身。
陳蕭注意到她眼底的暗光,皺了皺眉,並不說什麼。便避嫌的出了屋子,隻聽見兩個丫頭壓低了聲音,在回廊轉角處攀談:“聽說侯府裏的三少夫人,中了符咒厭魅之術,突然暴斃而亡。這是真是假?”
“哪裏有假?聽說宋祖皇後便是用道符做法事,觸犯忌諱招致折壽災禍,並且將災禍詛咒在宋祖皇帝頭上。皇帝當夜裏身子不適,抽絲剝繭查出皇後,勃然大怒,當即降旨:皇後旁惑邪言,陰挾媚道,貶去庵廟做了道姑。還別說,這之後,宋祖皇帝便真的好了,並且禁止厭魅之術。”
陳蕭鬼使神差的朝這方麵想,孩子好端端的,怎得病得這樣重?
“老爺,老爺,商兒吐了。”陳夫人急的眼眶通紅,連忙呼喊著陳蕭。
陳蕭衝進去,便看到陳商不住幹嘔,呼吸短促,忙喚府醫。府醫卻是搖了搖頭:“說也奇怪,大小姐並不是感染風寒,這病來勢洶洶,倒像是招了小人詛咒。如今,聽天由命,大小姐挺過來,便相安無事。”
陳蕭心漸漸的,漸漸的下沉,不由自主的想到方才兩個丫鬟的話,沉吟了半晌,道:“來人,搜。”
“老爺……”陳夫人看著幾個丫鬟在屋子裏頭四處亂翻,欲言又止。心底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忽而想到了今晨她不適,請了府醫診脈,恰好這時,齊楚嬰的丫鬟來尋她問玉牌出府。難道她知曉自己有了身孕?
思索間,丫鬟在陳商的褥子下搜出了殯葬用的紙錢。床底下找出道符,還有紮刺著生辰八字的布偶。
陳蕭看著這些個東西,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額頭青筋鼓動,陰寒森冷的目光看向了陳夫人,道:“這是什麼?”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陳夫人心頭發慌,當真是那個賤人栽贓給她!
“老爺,我也不知商兒屋子裏藏著這等醃臢之物,快快拿去燒了。興許商兒的病好了!”陳夫人臉色微微發白,陳蕭的目光,擺明了是懷疑她。
陳蕭冷哼一聲,將布偶扔在陳夫人身上,失望的說道:“這匹醉仙顏府中隻有你手頭上有,還要如何狡辯?你三年無所出,我憐你寂寥苦悶,便將商兒寄養在你名下,奠定你的地位。如今,你……你幹的什麼事!她才五歲!你隻要生下孩子,陳家的產業都是你的,你為何還是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