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楓腳步不停,頭也不回的轉上亭閣,卻是再次被柳傾娍擋住。手指抓著他的手腕,看著上麵包裹的層層紗布,原來止住的淚珠兒成串落下:“景楓,你的手怎麼受傷了?當年伯母叮囑我,切莫要給你傷著,否則,便是血液難以凝固。如今,你竟是傷著了手腕,怎得遭受如此大罪?伯母若是知曉,定是會心急。”
眾人原本覺得柳傾娍說話不妥,可最後卻是憂心大夫人安郡縣主會掛心,適才有那一問,便釋然了。果然是心地善良的姑娘,離開燕北這麼多年,依舊記掛著安郡縣主。
“我在京中,時時刻刻都念著你的病,不知可有嚴重,或是咳血,有沒有尋著大夫醫治好。知曉你最是不喜吃藥,我沒有為你準備蜜餞子,不知你可有喝下去。直至你成親,我這提著的心,適才落了下來。你的妻子定然會細心細致的照料你,你應當過得好才是。”柳傾娍聲情並茂的說出一番肺腑之言。
眾人都聽出她話中暗指龔青嵐不曾盡到妻子的責任,細心的照料夫君。
齊景楓神色漸冷,揮開她觸碰的手,清潤的嗓音,淡漠疏離:“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景楓……你還在怪我麼?當年你千百般的留下我,我卻依舊義無反顧的離開。你知曉,我那時候還小,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如今回來,便是見見你病好了沒有。畢竟,那時我受安郡縣主的囑托,伺候了你幾年。”柳傾娍神色淒惶,滿眼的痛苦,使眾人心生憐惜,隻感歎是個長情的好姑娘。
“勞煩費心,母親可有付你銀子?”齊景楓忽而開口,眼底平靜的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柳傾娍受傷的看著齊景楓:“我沒有……”
“柳姑娘無須刻意提及,母親雇傭了你,忘記付銀子。待會,我便讓掌櫃的給你送去。”齊景楓將囑托,曲解為雇傭。
柳傾娍氣紅了眼,他難道忘記了那幾年的相伴?如此的作踐她!
她再如何,也是鹽政道的女兒!
“景楓,你何必如此與我撇清出關係?我並沒有破壞你們夫妻關係,隻是看著你瘦了,臉色愈發不好,才會忍不住問候一二。齊少夫人,也是有胸襟之人,定是不會追究你的過往。”柳傾娍泫然欲泣,仿佛受到了不少的打擊。
“當年,我留下你。是你拿走我的半株雪蓮,它能克製我一年不會病發。”齊景楓淡漠的語氣,極為冷漠。
那年他才七八歲,家裏有個庶出的哥哥,父親便叮囑他,哥哥吃了許多苦,讓他凡事謙讓。
這時,母親便帶來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子過來,說是他往後的玩伴。
前兩年,不論他如何刁難,她都笑眯眯的迎上來。直到後來庶出的哥哥與他一同掉落池塘夭折了。府中那段時候,愁雲慘淡。父親指責怒罵母親,姨娘嬌弱的含淚,控訴著母親。
母親日漸憔悴,鬱鬱寡歡。他也是病情加重,母親去燕王府尋了一株雪蓮,用半株救回他的命。另外半株,便是要配齊藥,一同食下,便可一年不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