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並沒有男人的氣息,哪怕是一塊腰帛,都不曾瞧見。心裏即難過又有股難言的喜悅!
難過她這些年,過得並不好。不得夫君喜愛,霸占正頭夫人的位置,定然有不少人為難她。喜悅的是她不曾與別的男人……想到此,覺得荒繆。她都為人妻,育有兒女,又怎會不與她夫君行周公之禮?
“這些年,你過得可好?”沈長宏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依舊如年少時那麼美麗動人,隨著年齡增長,為她增添了韻味。一雙鳳眸,失了往日華彩,平靜如無波古井,微皺的眉宇間,透著一抹難以撫平的傷愁。
心,陡然間緊揪成一團,痛徹心扉。
“很好。”秦姚擺放在膝上的雙手,十指絞擰。垂著眼角,至始至終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沈長宏目光落在她交纏的手指,用力而指節泛白。心裏百味雜陳,她說謊時的小動作,依舊沒有改掉。
“你又何須騙我……”沈長宏精銳凜然的眸子裏,布滿了傷痛。
“你想我說不好麼?”秦姚猛然抬頭,口氣冷厲,咄咄逼人。觸及他目光的瞬間,迅速的低垂著頭。
沈長宏嘴裏吞了黃連,一直苦到心裏,扯著嘴角道:“自然希望你過的好。”頓了頓,滿目柔情的看著她,道:“你過的好,我難受,你的幸福不是我給的。可你過的不好,我心裏更難受。”
秦姚眼角滾落一滴淚水,他早已是忘記她曾經說過的話。否則,緣何有這一問?
“你曾說若我們成婚,你便將屋子布置成兩個人的喜好。若一日,你成婚後,屋子布置的如閨房一般,在你心中不曾認同你的夫君,所嫁非良人。”沈長宏目光深沉,字字錐心刺骨。那年她偎在他懷中,嬌俏動人的許下這番話,清晰得仿佛如昨。
那日聽到龔青嵐說不許夫君納妾,他便想起了她。當初亦是玉指點著他的額頭,嬌蠻的說道:宏哥哥,姚兒不許你納妾。
據他查探,龔遠山妻妾成群,更是寵妾滅妻。又怎會是她的良人?
秦姚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滾落在手心。
他還記得,可記得又能如何?她為人妻,他興許為人夫,早已是物是人非。
“如今說這些有何用?不過徒增傷愁。當年那場宮亂,你便杳無音信。頃刻間,我失了所有。也好好的過了這麼些年,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秦姚心底對他突然的失蹤,終究無法釋懷。
“姚兒,不是你所想。當年我臨時受命赴邊關奪取帥印,恰好邊關來犯,我留在邊關打仗。待戰事平息,趕回京都時,便得到獻親王的死訊。我四處尋你,卻是尋到你的……死訊。”沈長宏雙眼通紅,得到她的死訊,那種痛,撕心裂肺。
秦姚心中翻滾如沸,沒料到竟是這樣。這一錯,便是半生歲月。
“姚兒……”
淚水模糊了秦姚的雙眼,看著他眼底濃烈深沉的情感,扭緊手指。他依舊俊美無儔,歲月不曾在他身上刻下痕跡。卻是成就了他的地位,愈加尊貴不可攀。在他身旁,她自行慚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