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青嵐隻感覺有一張大網,慢慢的編織,朝他們覆蓋而來。
鳳鳴自新婚夜後,便一直將自個關在龔青嵐住過的屋子,一步不曾踏出。
安平公主穿著一襲桃紅色碧霞羅衣,頭上綰著如意發髻,左右兩邊,斜插著三支金簪,溫文端莊。身後跟著四個丫鬟,每人手中端著膳食、洗漱用品。
叩叩
安平公主親自敲著門扉,許久沒有人開門。輕輕的推開門進去,目光掃過四周,落在躺在榻上沉睡的男子。抿著的嘴角微微上揚,做著收拾,讓旁邊的丫鬟喚鳳鳴起身。
“駙馬、駙馬,今日要進宮。”丫鬟跪立在軟榻邊上,清脆的喚道。
鳳鳴微微睜開眼,窗外照耀進來的白光,刺得他眼睛微痛,並沒有閉上眼睛適應光線,而是睜開了眼,看向了窗外。眼睛裏的痛楚消散,微微勾唇,沒有什麼痛苦是永恒。如這強烈的光束,刺痛雙目,迎接而上,他便能適應而不痛。
猶如心口的傷疤,痛著痛著,便習慣了。
安平公主見他起身,福身行了一禮,伺候他洗漱更衣。
鳳鳴擺了擺手,讓身旁的長隨伺候更衣。洗漱好,對安平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坐下。
目光深沉的望著安平,她目光清澈如水,一眼便能望見了底。清麗的麵容,並沒有多出色,卻因臉上那淡淡的笑容,平添了一抹亮色。
拿著紙筆,寫著一句:“日後莫要伺候我,身旁都有丫鬟奴才。”頓了頓,鳳鳴加了一句:“府中庶務一直是龐叔打理,你便不用操心,有事尋他便是。”
安平看著幾句話,臉上的笑容不變,溫婉恬靜,寫下一手娟秀的楷體:“淩兒身體不便打理庶務,多謝夫君好意。”絲毫沒有新婚被冷落的幽怨。
“這是皇上賜婚,你若日後有中意的人。我便給你玉如意,你另尋夫家。”鳳鳴將紙遞給安平。
安平看著上麵的內容,麵色微微發白,拿著紙的雙手,微微發顫。提著筆,似乎在極力壓製心底的某種情緒,寫出來的字歪斜:“好女不嫁二夫,安平這輩子為夫君是從。”
鳳鳴淡淡的掃了一眼,目光微沉,推開筆墨紙硯,起身朝外走。安平立即緊隨著起來,尾隨著鳳鳴離開。
“駙馬,公主問您何時進宮。”安平身邊的乳母,急急的詢問。
鳳鳴步伐一頓,回頭說道:“皇上免了請安,不用進宮,你若無趣的緊,便出府走動,看可有用得上的物件。”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乳母麵色一變,做著手勢給安平。
安平半垂著眼睫,緘默不語。
乳母心疼的邊說邊打著手勢:“公主,駙馬太過份了。下回進宮,斷然要與皇上說說。新婚夜便冷落了您,如今回宮的日子裏,他更是撇下您出府。”
安平怔怔的看著那一抹紅走出視線,捂著耳朵,揮了揮手,轉身回了院落。
鳳鳴進了酒樓,薄黎希已經在裏麵等候了多時,見他進來,戲謔道:“溫香軟玉在懷,三番四次的請你,適才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