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紹勤拿著帕子擦拭著嘴角,看著不過幾日,便迅速削瘦下去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已經高高突起。仰高頭顱,目光深邃,嘴角凝著一抹淒清的笑。垂頭的瞬間,目光掃視了一眼酒樓,道:“回。”
不相見、不原諒、不愛他……也好,讓他靜靜的守著她,未嚐又不是一種幸福?
她身旁有這麼多優秀的男子,定比他做得更好,還有什麼不能放心?
萬籟俱寂的街頭,大雪籟籟飄落。搭在扶椅上的手,伸展開來,雪花穿過張開的指縫,淋落在地。手心接著幾片鵝毛大雪,收攏成拳,握著的隻有一手的空寂冰涼。
喉間忽而湧上了一股腥甜,魏紹勤拚命的吞咽了下去,卻嗆得咳嗽,星星點點的血,灑落在雪地上。轉眼間,便被大雪給覆沒。
小一看著揪心,神色亦是有些憔悴,每夜裏三少爺都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屋子裏燒滿了炭火,蓋著幾床被子,都冷的臉色幾乎透明,第二日,渾身必定僵硬如冰,要在熱水浸泡半個時辰,適才會出門。
到了宅院,小一將魏紹勤推進了屋子,鼻端氣息微弱,整個人已經渾渾噩噩,神誌不清。心頭一慌,急聲喚道:“三少爺!三少爺!”
魏紹勤雙手軟綿綿的滑落,小一心肝兒發抖,感受到他還有呼吸,手忙腳亂的搬弄到床上,疾步跑出去尋大夫。
走了幾處,才尋到為魏紹勤診治的大夫,請回宅子裏頭給魏紹勤診治,搖了搖頭:“一次比一次嚴重,他的腿原本有些見好,受了凍,開始萎縮,持續下去,怕是徹底給廢了。如今,傷了食道,已經咳血,莫要再見風受寒,否則大羅神仙也救治不了。”
大夫看了眼自我折磨的魏紹勤,搖了搖頭,暗歎他可惜了那解藥。本就是胎毒,時隔二十多年,居然給解了。隻要安份喝下半年的藥,將體內的毒排出,每日堅持行走一個時辰,多加按摩保暖,定能如正常人一般。可他並沒有好好的歇息,反而淨做不利之事:“餘毒將要侵入了心肺,煎熬幾副藥給他吃控製住,若是無用……聽天由命了!”拿著刀,割破了魏紹勤的手指,放出一些黑血。
包紮好,寫下藥方子,便背著藥箱走了。
寶兒自從與沈青嵐從酒樓回來後,整個人便有些心不在焉。魏紹勤吃完了糕點,留下了足夠付所有糕點的銀子,便走了。連續過了幾日,都不曾見到他的身影。倒是逍遙王府隔壁的宅子,在修葺,有人要住進來。
心中逐漸有些不安,不知他發生了何事。往常他病得厲害,都準時準點的出現在府門口,而今卻是半點音訊也無。按捺住要去尋他的心思,或站、或坐、或躺著,可心底就是難安。
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起身打算出去找找。告誡自己,隻是看他可有病的嚴重!
方一打開門,便瞧著墨清頂著大雪,步伐穩健的走來,宣布道:“太子來了消息,已經與元帝商議好,你與逍遙王的婚期,定在下月初!”
猛然接受到這個消息,寶兒淬不及防,木呆呆的看著墨清,許久才緩過神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