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女孩的鬼魂與神秘的老板(1 / 2)

“一旦出去,便再也回不來了,而門外,是人間!”

女孩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想明白,無言的悲傷漫上心頭,化作一隻大手握住她的心髒,讓她窒息,讓她絕望,又或許這本就是屬於她的悲傷與絕望,隻是被她壓抑和遺忘,而老板的答案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悲傷壓抑到了極致終迎來是最洶湧的爆發!

於是水霧彌漫了雙眼,淚水布滿了麵頰,她哭了,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麼,還是從老板的答案裏明白了什麼。

老板沉默著看著女孩哭泣,直至哭到雙眼通紅,哭到失聲,哭到淚絕。他憐惜她是個可憐人,所以插手她的人生,卻沒有試圖安慰她,哪怕他如何見不得人間苦難,他也終究隻是局外人,能做的隻是將一切挑破,讓她將所有的負麵情緒發泄出來,僅此而已。

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雖然於事無補,但是發泄一下,總是好的!

於是便有了這幅詭異的畫麵,小店裏,女孩背靠著貨架蹲在地上悲傷地哭泣,老板懶散地躺在搖椅上,沉默以對,一靜一動,竟有一種奇特的默契。

頭頂的吊扇吱悠悠轉個不停,吹動了老板的搖椅,也吹動了女孩的秀發。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陽逐漸西斜,小店坐東朝西,西斜的太陽將逐漸由熾熱變得溫暖的陽光撒進小店。溫暖的陽光像是衝鋒的軍隊,步步為營,一路攻城略地,占領了老板的腿,占領了老板的腰,踩上老板的臉,向著小店更深處挺近,很快就能攀上那蹲在地上抱著頭哭到失聲的女孩的腳麵。

“夠了!”老板說夠了,聲音依然磁性,卻無半分懶散,簡短的兩個字透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他說夠了,於是便真的足夠了。

女孩微微一顫,慢慢抬起頭望向頗為神秘的老板,哭過了,滿臉淚痕。她不算漂亮,此刻梨花帶雨,確是怯生生我見猶憐。

吊扇還在旋轉,時間還在流逝,太陽還在偏轉,唯獨照進小店的陽光於她身前止步,舉足而不前。老板說:“夠了!”於是她不再哭泣,於是光明止步,唯有悲傷繼續!

伴隨著下午5點的鍾聲,又一年的高考落下帷幕。考生潮水般湧出考場,於場外的人群中尋找他們熟悉的人,有人平靜,有人悲傷,有人興高采烈,這一刻紅塵百態。伴隨著學生與家長的相聚,同學朋友間的交流,一個被所有知道的人刻意隱瞞的消息開始流傳發酵。

“考場失利?自殺?”

“這麼年輕的孩子,怎麼就想不開呢!”

“人生路還這麼長,為什麼要尋短見,大不了複讀嘛!”

人們議論紛紛,無關的人得知這個消息,特別是據說逝去的人還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子時,驚訝之餘,難免感到惋惜,然後開始批判這萬惡的高考製度,最後還有一絲不能述於人前的慶幸。

而與她相關的人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以及難言的悲傷,對於女孩的同學朋友來說,這也許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死亡,畢竟逝去的不是網上那些近在眼前實則遠在天邊的死者,也不是那些遠得隻剩下一個稱呼的親戚,而是一個前一刻還朝夕相處的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年輕的他們第一次對生命有了切實的感悟。雖然有的人會終身銘記,而有些人轉眼就會忘記。

小店地處的地段不算繁華,甚至可以說有些荒涼,像是這座城市的神經末梢,處於這樣一個巨大的係統中,卻有些遺世獨立的味道,說的簡單點就是這樣的地方狗都懶得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