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稿費,還真有小小的幸福感。路誠,我比你想像的有出息,我沒有餓死,會自己養活自己且活得相當滋潤。我買了一些美愛吃的零食帶回去,想去一趟美女的學校,後來又想還是算了。我也許會讓她學習分心的吧?高考前的複習如火如荼還真是有轟轟烈烈的風範。回去睡個午覺也罷,晚上要和美女一起熬夜呢。
如果有精力,還可以再寫一篇稿。其實,遠離學校的生活遠沒有想像中的悠然。我一邊這樣想一邊推開房子的外門,這門好像從來沒有鎖過。我把手伸進兜裏翻內屋的鑰匙,在兜裏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拿出來看是淩然的網卡,早就忘記了,看來得過段時間再還給他了。
我把靈食堆在寫字台上,倒頭便睡。好夢被手機的鈴聲打斷,我懶懶地一聲“喂”,淩然笑嘻嘻地問,肖若兒啊,網卡還在你那兒吧。我說,是啊。他說,那好,我一會兒去取。
哎,不對耶,他不是說要走嗎?我翻身下床,把網卡交在房東的手上,叫他交給淩然。我準備繼續睡覺,也許昨夜夢魘裏的追憶太過疲憊吧?我竟然一覺睡到天黑,離美女晚自習放學還有一段時間,我看書消磨時間,海岩的《舞者》,寫得真是不錯。裕懺懺也許此時正焦頭爛額地複習功課迎接月考。
手中的小說已經從高潮翻到結尾,牆上的石英鍾已指向十點。我推開內屋的門,房東的女主人正哄著她的兒子玩耍。我問她:“阿姨,尚阡陌姐姐平時都什麼時候回來?”房東說,誰知道呢,應該每次都在九點半之前到家吧。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用不屑的口氣說:“你學生吧逃學可不好。”
我沒搭理她,人已經學會按捺自己情緒了。我想想和房東說,每天早晚多做出一些飯菜給尚阡陌姐姐好嗎?
房東說,那可是需要加錢的。記得網絡上有這樣一句話“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當初隻是一笑了之,現在卻體會出其真正含義。可麵對高考的尚阡陌每天卻隻用麵包對付饑餓的胃,也僅僅能滿足身體所需。
“阿姨,我隻有五十塊,您先拿著行吧。”
“那,這隻能就一周呀。”“隻準備一份就行了。”那麼半個月可以嗎?我咬咬牙說,行,那就半個月吧。
正在此時,門“吱呀”一聲,尚阡陌回來了。清秀的麵孔,更加襯托出她臉色的蒼白。她的臉上,有很明顯的一塊淤青。我問,姐姐,你出什麼事了?
美女還是保持很幹淨的笑,說道,沒什麼呀,不小心跌了一跤,嘻嘻,出校門時太急了。
她過來拉我的手說,走,我們回屋。記得望望總是說“走,我們回家”。但這“屋”和“家”的概念也截然不同。美女看到寫字台上的零食,眼裏恍過一絲驚訝。我注視著她的臉說,姐姐,我不相信你的話耶,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我知道,跌跤時人都會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的臉,即使摔到臉,後果也隻能是劃破而已,不可能出現淤青的。
她沒有回答我,轉移話題說,肖若兒呀,這幾天好好在家呆著,別去找淩然。酒吧不是你呆的地方,聽姐姐話啊。
“淩然說,他今天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恩,是嗎?”“好了,姐姐吃東西,餓壞了是嗎?”她又是很開心的笑了,她每次的笑都令我措手不及。美女愛笑是對的,但是否是真的快樂呢?吃東西的時候,美女神色凝重。我感覺到,她有麻煩纏身了。這是一種真真切切的預感。
“肖若兒,聽姐姐話,別再和淩然亂走。等我三個多,淩然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相信姐姐。”
我使勁地點頭。姐姐,在淩然身邊我總是怕他突然把我丟掉自己走了,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會擔心。姐姐是好人。她翻出一本參考書,把書包隨便地往旁邊一扔。這可不是她平時的生活習慣。美女是有一絲潔癖的,屋子裏一切都很規整。有一疊卷子從她的書包裏掉出來,我俯身幫忙撿起。我看見最上麵的高分數學卷,吐了吐舌頭。“我數學從來都是不及格的。”
“那麼以後,我要給肖若兒補習數學,我一定會讓你的成績高高在上。”“以後”“對!就是以後。我知道小丫頭片子馬上就回歸正軌了。”
是啊,這算是迷失在青春的夢境裏了,終歸還是得以學業充實自己。我和姐姐說,也許我下周就回去。
美女笑了,這就對了,假期別忘了找我來玩。夜深了,正想要睡下,外麵偉來“咚咚”的腳步聲砸門發出的悶響顯得十分詭異“小陌,快開門,我是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