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單子呈在桌子上,字字句句所帶來的收益無法想象,但南宸風的麵上卻無一絲喜悅。他輕歎一口氣,將單子放置一旁,擱在麵前的紫筍也引不起他多大的興致。雙手按住太陽穴,輕輕揉一揉,腦中的酸脹依舊無法散去。
“風大哥,錢是賺不完的,夠花就行。像你每天為生意煩愁,遲早未老先衰,必須勞逸結合才行。”
輕靈的聲響徘徊在腦中,南宸風的嘴角淺顯一抹微笑。也不知道黎兒怎麼樣了?自從那天在茗香樓跟她鬧翻以後,他就沒去雅亭了。心裏怕著,一旦相見,就會聽到黎兒討厭他的字句。自嘲一笑,什麼時候開始他南宸風也變得如此畏首畏尾了?那日黎兒的淚水滴落心間,他感受徹骨的疼痛。看來這丫頭已經深深印在自己心裏了。
無奈搖首歎氣,南宸風微微抬眸便見宸宇坐在堂下一側,專心地擦拭著手中的弓箭。那****說黎兒是宸宇的女人,也曾想著找宸宇問清楚真相,可遲遲沒有下定決心,如今想來,他的內心深處實在害怕自己的想法會成現實吧。
“大哥瞧著三哥傻笑,是不是乳娘一趟江南之行,給咱們南堡帶來了可觀的收益?”南宸星嬌笑著如不書房,便見南宸風嘴角噙著一抹微笑,那神情好似在思念某個人,不由得開口調笑道。
南宸雲不著痕跡的抬眸瞧了一眼上頭,見大哥因為宸星的話而露出尷尬之色,繼而聽他佯裝咳嗽幾聲,便又低首提筆書寫。宸雲的眼裏隱過擔憂,他示意宸星在一旁坐下,“你怎麼來了?我記著乳娘去了你的裁梅閣?”
“乳娘正和黎兒敘敘母女之情,我擱在那兒反倒不自在。”宸星微微說道,見宸宇不發聲響,隻是專注著擦拭弓箭,“三哥,什麼寶貝讓你如此對待?給小妹我說來聽聽如何?”
“女孩子家還是繡花的好,這男人的弓箭少打聽,就算讓你知道了你也用不著,那我幹嘛多費唇舌?”南宸宇不屑一顧的說著。
南宸星不忿,“敢情我用不著還不能知道了。三哥,你這是什麼邏輯,你動嘴說幾句,又不會浪費你多少力氣。”
“宸星,你這張嘴倒是越發的厲害了?看來這半個月黎兒住在你的裁梅閣,倒是把你教壞了不少。找個時間我得好好說說這小妮子,沒事就少囉嗦,省的把你一個好好的大家閨秀教養成無理取鬧的婦人。”南宸宇笑著指桑罵槐。
南宸星聞言,挑眉輕看一眼,輕輕冷哼幾聲,“不知道當初誰說黎兒盡得他的真傳,怎麼,現今徒弟青出於藍,你這個做師傅的心裏就不痛快了?”
南宸雲撫觸著自己抽動的眼角,聽著宸宇和宸星你來我往的爭吵,雖然熱鬧了點,但好歹也給他帶來了幾分輕鬆自在,“好了,別吵了。宸星,乳娘去了你那兒,有沒有提出要讓黎兒搬回原來的地方?”
南宸星呷了一口丫鬟奉上的鐵觀音,“有,但是我求著乳娘讓黎兒留下來。”
“為何?”南宸風抬首問道,“宸星,黎兒隻是一個乳娘的女兒,她跟你一道住在裁梅閣,不符合規矩。”
南宸星微微一笑,若是以往,她定要對大哥的這番說辭進行爭論,可今兒個她卻改了注意。“黎兒跟我情同姐妹,住在裁梅閣也沒什麼不妥,而且大哥,乳娘對咱們南堡的貢獻可也不少。更何況,有我在黎兒的身側,那方姑娘也就不會找黎兒的麻煩了。也省的在南堡再次出現黎兒不小心摔下樓的事情了。”
南宸雲知道宸星對當初大哥處理方惜情推黎兒下樓的事情有所抗議,隻不過沒料到此刻她竟然還放在心裏,稍稍咳嗽幾聲,輕喚,“宸星……”意在提醒她不要跟大哥做對。
南宸星知道二哥的好意,但她心裏依舊不平,“對了,大哥,近幾日怎麼不見方姑娘來南堡?該不是你們兩個吵架了?”
南宸風勾起一抹冷笑,無情的說道:“就算吵架,也得讓方惜情有那個膽子才行。”方惜情身處青樓,看慣了人的臉色,如今處心積慮想要嫁入南堡,她哪裏會做賠本的買賣,不怕功虧一簣嗎?這樣的女人他才不會放在心上。也不知道黎兒氣消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