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紅園自重新開張以來,賓客夜夜爆滿,縱然是青天白日,也擋不住風流才子、富家子弟花費銀子的腳步,這儼然已是奪走抱香館在勾欄瓦舍一帶的風頭。
黎兒站在二樓的圍欄邊上,看著人來人往的男人對晚紅園的姑娘依依不舍,心裏滿意極了。“真沒想到反響會那麼好,真不枉我花費了那麼多銀子重新裝修一番。”
“長此以往,咱們不僅能回本,而且獲得的利益也將大大超乎了想象。”難得古言翎的麵上會出現一絲笑意,看來她也很是滿意目前的狀況。可不是嘛,之前她總是擔心著晚紅園重新開張會一如既往的沒有客人,如此不僅不能回本,而且還大大損失了錢財。現下的收獲那麼好,她怎麼能不開心,她仿佛看見大把大把的銀子正從天上掉下來。
“言翎,等回了本,你就讓幾個孩子都上學堂去吧,如果他們不想去,你就請個夫子回來教他們。”
“連書他們一直就想上學堂,如今有了機會,怎麼會不想去?”
“難說。”黎兒徐徐的說道,“連書他們自幼乞討,在心裏肯定有了一定程度的自卑,對著同齡人,也難保不會膽怯。更何況那些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孩子也不定會讓連書他們融入。這樣反而對連書他們的成長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你還是先問問的好。我覺得還是請個夫子比較好,晚紅園後麵有一幢閑置的屋子,我已經讓蓉嬤嬤先行買下了,不僅可以安置老人孩子,還可以給孩子們上課騰個地方。這樣,他們白天上課,晚上也可以在晚紅園裏幫忙跑堂,節省了一定的資源。”
“真有你的,黎兒,把一切都想的那麼長遠。”古言翎真心讚道,“也幸虧有你,不然我們這一群人還指不定會怎麼樣。”
淺淺一笑,“不會怎麼樣,頂多就是老樣子,坑蒙拐騙偷樣樣上手唄。沒有我,你們還是照樣要存活的。”想起一事,黎兒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其實與其感謝我,不如感謝方惜情,若是沒有她那麼一推,使我摔下樓,現在的我也不會是這樣子。”
古言翎沒有聽明白,“什麼意思?”
“改天跟你說。”讓她想好怎麼樣開口才不會造成古言翎過大的驚訝,但這事,無論怎麼說都應該讓人很驚奇,甚至是匪夷所思吧。傷腦筋……
古言翎也不勉強,黎兒想說自然會說,“隨你。對了,這幾****都沒有來晚紅園,連重新開業那麼大的事情都沒前來,是不是南堡裏出了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事情。”黎兒聳聳肩,將背靠在倚欄上,“就是我娘從江南回來了,我得盡一盡女兒的孝心,好好陪著她,再說……”再說她一直想著風大哥的事情,也就忘記晚紅園重新開業的事情了。但這話不能告訴古言翎,不然她準說她見色忘義。眼眸微微往上一瞧,見言翎等著自己的下文,她微微一笑,換了一個話題,“告訴你,我娘允許我摘掉麵具,以真麵目生活了。”
“怪不得你今天沒戴麵具。”古言翎了然的說道,想起她今日一身靚麗裝扮,“可是就算你不用戴麵具了,也用不著打扮的如此光鮮亮麗吧。我光幫你拆那副行頭都覺著麻煩死了,等你回去的時候,可別叫我幫你了。”
“我早說會造成麻煩,可宸星一意孤行,非得這樣,我拗不過她,就任由她擺布了。不過好在有地方可以讓我換裝,不然穿著一襲女裝進晚紅園,我的麻煩才真正大了。”黎兒說笑著。
“晚紅園現在可算是北方首屈一指的青樓,有你這麼一個清麗脫俗的女子進來,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公子哥兒。”古言翎也陶侃的說道。
“近些日子我沒來,你對晚紅園的賬本可還算上手?”黎兒自一旁的桌上拿過一杯水酒遞給古言翎,隨意的問道。
“還行吧,之前蓉嬤嬤教過我,現在她自己也得了空,倒是省了我不少頭痛。”微微一笑,舉杯一飲,辛辣的味道充斥喉間,“不是說果子酒嘛,怎麼那麼難喝?”
黎兒的眸中閃過一抹得意,“果子酒不夠味道,所以我讓人換了,沒提前告訴你,不好意思。”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神情卻沒有一絲抱歉的意味,嘴角的笑容讓人看得牙癢癢。“言翎,蓉嬤嬤縱然會幫著你,但這賬本你還是自己管著好,錢財的事情經他人之手畢竟不安全。”
“你信不過蓉嬤嬤?”
“也不是信不過,隻是握在自己手裏畢竟放心些。”黎兒飲下手中的水酒,果真如言翎所說的那邊辛辣,難喝極了。
“既然是握在自己手裏,那你就自己管著,何必跟我說,難道我就不是外人了?”古言翎說道。
黎兒抬眸輕看一眼,“你也是晚紅園幕後的老板,我若是信不過你也說不過去,不是嗎?更可況,我的古公子,你不要忘記,咱們開辦青樓的真正目的。你要是膽敢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當心我攜款私逃,讓你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