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內客滿繽紛,冷慕庭地處四通八方之位,外可觀街上之喧鬧,內可聞嘈雜之聲,品著幽幽香茗,倒別有一番滋味。
孫皓甚是不解,明明有更好的去處,為何將軍偏偏選了此地?“將軍,這會兒你可告訴末將選在此處品茶的原因了吧?”
“熱鬧。”張嘴吐出兩個字,不止熱鬧,還不會被人說閑話。
熱鬧?這算什麼理由,在北方比這熱鬧的地方多了去,孫皓還是不解,“我還是不明白。”
冷慕庭抿嘴一笑,抬手將一杯茶甩至身後,但見孫皓身形不動,就已經將茶端在手中,不由得讚道,“你的功夫大有長進,不枉費我多年的指點了。”
孫皓自豪的笑著,“要是再沒點進步,豈不是給將軍丟臉?我也白白待在將軍身側多年了。”說著便要把手中的茶杯擱在案上,這杯底正接觸桌麵,就見冷慕庭將手伸了過來,製止了他,“將軍,你的茶……”
“我跟小二多要了一杯,這一杯就給你了。”
孫皓將手縮了回去,道了一句,“多謝將軍。”
冷慕庭嗬嗬一笑,“你若真要謝我,就陪我一道坐下喝茶。”
孫皓推辭道:“末將隻是下屬,哪有資格跟將軍一塊坐下喝茶,將軍你就不要為難末將了。”
冷慕庭一聲無奈的歎息,他就知道孫皓會這般說。真是的,都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了,還是那麼拘束。恰逢小二送上一杯新茶,他掀開杯蓋,喝了一口,然後道:“孫皓,你這人就這點無趣。”
孫皓微微一笑,“末將就這性子,還請將軍見諒了。”說罷也品了一口茶,他是個粗人,也分不出好壞,未免一直在手中端著,就一股腦的就喝了下去,然後找來小二將茶杯給收了去。目光撇向窗外,近好瞧見倩娘步入茶樓,他開口提醒,“將軍,你要等的人要到了。”
倩娘步上樓,四處觀望了一下,見冷慕庭坐在窗沿處,深吸一口氣,就走了過去。該來的始終要來,就不知道等待的是好還是壞了。生疏的喚了一句,“冷將軍——”
冷慕庭微微抬首,淺淺笑著,道:“很難相信你居然會赴約,倩娘,不,我應該尊稱您一聲蕭姨娘。”
“稱我什麼不重要,我隻是想知道冷將軍今日約我出來有何事?不會隻是為了稱呼我一聲蕭姨娘吧?”
“當然不是,姨娘,你先請坐。”冷慕庭指著麵對的位子說道,見倩娘雖麵色不好,但也依言而坐,麵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姨娘,今日我叫你出來,也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談一談黎兒。”
“黎兒?”倩娘正眼直視冷慕庭,目標果然是黎兒。“我不覺著黎兒有什麼好談。”
冷慕庭執手為倩娘斟了一杯茶水,“姨娘,黎兒是我妹妹,難道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黎兒不是你妹妹,她是我的女兒。”倩娘鄭重的說道。
冷慕庭歎了一口氣,“姨娘,黎兒的樣貌跟我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還要否認嗎?”見倩娘沉默不語,冷慕庭繼續說道:“當年的事情是爹對不起娘,事發以後爹也很後悔,他一直派人尋找娘和妹妹的下落,可什麼消息也沒得到,一直鬱鬱寡歡,最後帶著遺憾而死。臨死前一直拉著我的手,不停的囑咐我要一定要找到娘和妹妹,哪怕最後找到的是屍體,也要運回祠堂安葬。”
“貓哭耗子假慈悲。她若心裏真的有我姐姐,當初又怎麼會不相信她,還把有著身孕的她趕出家門,甚至派人趕盡殺絕?”倩娘的話裏透著無限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