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軍營已經多久了?好像有一年了吧?
低首瞧瞧粗糙的雙手,一年時間改變了她不少東西。例如手變粗糙了,衣服也從錦繡衣衫變成了粗布麻衣,屋子也從馨香雅致的居所變成了帳篷,就連她的臉也越發變得幹燥,不複以往的滋潤。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變了,唯一不變的隻是她的身份。微微一慘笑,其實她的身份也變了,從青樓花魁變成了軍營的軍妓,地位越發低下了。
而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嗎?
不,不是!
是蕭黎兒!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到今日這般天地,隨意任人踐踏,任人發泄……
雙手緊緊握成拳,沒有預期的疼痛。她忘記了,因為做粗活,指甲已經被磨平了,沒了往日的亮澤。嗬嗬,她連想記住痛苦的機會都被剝削了,真是太好了。蕭黎兒,這輩子,她方惜情絕不原諒你,絕不……
新來的姑娘在一旁看到方惜情無緣無故的仰天長笑,以為她瘋了,心裏不禁抱怨,在軍營裏沒日沒夜的服侍人,已經夠累了,若是方惜情瘋了,定是不能再留在這裏的,可新的人到來卻還有一段時間,那麼可以想象,在這段時間內,她要服侍整個軍營的人,想想就覺著可怕。
吞了吞口水,瞧瞧走至方惜情身側,壯著膽子拍拍她的肩旁,“哎,你沒事吧?”
方惜情側首看過去,她知道這個女子,是新來的軍妓,這等姿色居然也能成為青樓女子,較之於她,差遠了。方惜情心裏暗暗鄙視,眼中閃著不屑一顧和自鳴得意的高傲,“沒事,倒是你,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隻是現在我們也不用服侍人,嬤嬤也沒讓我們幹活,我覺著無聊,就來找你聊聊天,你不會介意吧?”方惜情的眼神讓她有點害怕,但是隨即一想,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也沒誰高誰低,自己又何必怕她?若挑起事來,嬤嬤也不見得會罰她一人。來軍營的日子雖然不久,但也好些天了,這些日子,嬤嬤是如何對待方惜情,她可都是看在眼裏的。
“你叫什麼名字?”方惜情淡淡的問道。
“我叫紅花,從京城來的,你去過京城嗎?那可是個繁華之地,較之邊境要好上千倍萬倍……”紅花滿目懷念的訴說著京城的美好,已經對那兒的留戀。
方惜情輕瞄一眼,暗罵一聲土包子,想想她方惜情是什麼人,名動北方的第一花魁,她會沒去過京城?還用得著你來描述京城的美好嗎?哼,就算京城繁華至極,有南堡好嗎?她可曾是出入南堡好些年的人,若不是……
“那你怎麼不在京城好好待著?”方惜情涼涼地打斷。
“還不是犯了事?”紅花大呼一口氣,“一個身材如肥豬一樣的人要為我****,正當他要靠近的時候,我便拿刀刺了他幾下,誰知他那麼不經刺,沒幾下就死了。”紅花一點在不在意的說道,好似她刺死的不是一條人命。“後來我就被人抓進大牢了。沒想到那肥豬居然是個皇親國戚,早知道這樣,我就順著他,任由他占有我的身子了,也好撈上幾筆,也好過在這個鬼地方服侍人。”說罷還厭惡的看了一眼四周的黃沙漫天,“對了,你怎麼到這裏來的呀?”
“我?”方惜情似是沒料到她會問起,不免愣了下,“我是被一個賤人害到這個地步的。”提及蕭黎兒,她還是恨得牙癢癢。“你知道我的身份嗎?我是北方的第一花魁,撲倒在我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計其數,每個人都想對我一親芳澤,可我一個都瞧不上。”
“那你瞧上誰了呀?”
“我瞧上了一個萬中無一的男人,他不止豐神俊朗,而且還富可敵國。當他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就實在他才是我方惜情所要的男人……”
第一次見到南宸風,她就計劃著怎麼把他拽在手裏,當然她也知道依著南宸風的身份,是不能娶她為正室,但是二房的位子是跑不掉的。為了這個目標,她放低自己的身段去接近南宸風,還出賣自己的身體,就隻是為了幫他促成生意。而且還正如她所料的那般,南宸風對她刮目相看,還允許她出入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