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夢愛正在洗草莓,聽見母親這番話,眼眶酸澀:“媽,我哥說得對,你就辭掉家政工作吧,做個家庭主婦多好?我們家明明沒有那麼蕭條,我也不需要什麼嫁妝。”
於洪打開電視,點燃一根煙,雖視線看著電視,話卻是對廚房的母子倆說的:“你們母親就是操勞命,別管她,她閑下來都不知道幹什麼好。手頭有點活,也不至於那麼無聊。”
於蘭反而不以為然,帶著淡淡的嘲諷,反駁回去:“嗬嗬,還不是你這個丈夫不爭氣?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在小型造紙廠當工人,現在呢?三十幾年過去了,一事無成,別人在一個地方幹十幾年,早就升職加薪變廠長了。看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進取,安於現狀,享受當下。等於良找到女朋友,準備結婚的時候,我看你到底能不能拿出錢來給孩子買房!”
於洪被說的顏麵全無,氣得把茶杯往茶幾上重重摔去,“我不爭氣?你是在故意氣我,分明知道廠長換了好幾個人,造紙廠最近幾年不景氣,裁員無數,隻有我們這批老員工勉強留下來幹活。就這種狀況,你還指望我升職。真是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於蘭瞪著眼,掐腰,聲音抬高一個八度,“你不上進還有理由了?”
於洪受不了妻子的囉嗦,站起身走到玄關處,彎腰換上鞋子,打開門揚長而去。
於夢愛看呆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於家根本沒有於蘭說的那麼不堪,屬於小康家庭。主要收入來源是哥哥這位出色的服裝設計師,其次是她,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總是為經濟狀況憂心忡忡。
她認為沒必要,“媽,爸爸這輩子也不容易,您以後還是別這樣說他了。”
於良反而笑出聲音,忍俊不禁:“夢愛,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吵怡情,爸媽就喜歡這樣兒。”
於蘭洗好碗,把濕漉漉的手往圍裙上蹭蹭,歎氣,“我的夢愛,你長大了,有些事該明白。幸虧你即將嫁給的人是陸銘然,若不是呢?嫁一個平凡的男人,娘家拿不出嫁妝,你在男方家裏會抬不起臉。這些事,你肯定都沒有想過,因為陸銘然待你很好,他們陸家也並不需要我們這麼做。”
她看著滿臉苦澀的母親,忽然被這番話說的心情複雜。
於良把她拉走,“媽,我和小妹許久不見,先去臥室聊天了!”
她還想說什麼,於良把臥室的門一關,隔絕掉母親的嘮叨。
“我要是不把你推來臥室,恐怕咱們兄妹倆今天就得在母親的嘮叨中度過了。”
她垂頭喪氣的坐到床角,“我媽說得對,哥,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喜歡的女人?”
於良聳聳肩,表情看似自然,實則在她眼中,反而像裝的。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飯桌上媽媽問你的那番話,好像觸及了你的傷。難道……”她不敢猜測的問,“你放不下景蕭蕭?”
於良雙手抱臂,低頭看著自己的拖鞋,試圖用沉默來跳過這個話題。
但她是誰?她是於夢愛,是最了解自己哥哥的人。
“哥,要是你真放不下她,我就把她約出來,讓你們見個麵。你這次回來,其實我早就告訴她了,隻不過——”
於良聞言,猛地抬起頭,神色緊張,“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她沒來接機而已。”
“她對我還心存芥蒂吧。”於良淡淡的目光中透著失望,好像被當頭潑了一盆涼水。
“解鈴還須係鈴人,當初是你對不起在先,有些話,說出來說不定就好了呢?蕭蕭的性格大大咧咧,又不是那種記仇的女人。”
“唉。”他彎下腰,打開箱包,拿出兩件整齊的衣服,拆開包裝袋,“小妹,先別說我了,我又不是明天就走,我們有的是時間敘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快點試試這兩套衣服。”
她接過一身衣服,驚訝萬分。
這是一套雪白的裹胸婚紗,胸前密密麻麻點綴著無數閃閃發光的小鑽,袖口為泡泡袖,精致的鎖邊很難讓人發現是純手工打造出來的,腰部側邊鑲嵌著兩多純白色的薔薇花,起到畫龍點睛的絕佳設計。
於夢愛愛不釋手,撫摸著蕾絲荷葉邊,激動的無法言喻:“哥、哥哥,這是你……親手做的?”
於良沒有回,一味的笑,看她的眼神帶著溫暖的柔光。
“你再看看第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