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住了披風,她愣了,她繼續往前走,她被披風絆倒了。
“連你也要欺負我麼!該死的,和你主人也要,沒一個好東西!”她忍不住站起身來在這披風上狠狠地踩上幾腳。
蒼涼的夜風中隱隱飄著一股化不去的哀怨和誤解,一旁昏黃的燭光綻放著暗淡的涼光,腳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也很淡。
蠟燭是喜慶的大紅,此時看著卻是顯得可笑的很,諷刺的狠。
天旋地轉,仿佛世間一切都在嘲笑她。
她看著地上的披風,想要去撿起來,就在摸到邊角的時候反而僵住了,緩緩坐到地上,雙手環抱住西歸,把頭埋在了裏麵,就像是一隻鴕鳥。
很快,沒有一會兒,院子裏就想起來別人的聲音,冷冷清清,簡簡單單,像是修羅霜顏。
“這袍子又有什麼錯,你何苦來糟踐它。”
“站著說話不腰疼!感情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一件貨物嗎,可以隨便給別的男人使喚?”李雪照依舊沒有把頭抬起來。
修羅霜顏挑挑眉毛,似乎想到了什麼。
“糊塗,這兩天我一直在你身邊,你身上發生了什麼我看的一清二楚,要是不信,自己解開衣服看看,自己身上一點被別的男人糟蹋的痕跡都沒有,況且我在你身上點的守宮砂還在,簡直是不知所謂!”
李雪照臉上的震驚根本就收不住,緊緊的盯著修羅霜顏那張似乎不食煙火的臉蛋,眼裏的驚歎大盛,很快就注意到了被她坐在屁股底下的慕容思的披風,然後又是一陣冷氣倒吸——
難道之前的事情都是假的,我錯怪他了,可是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
“不!這不可能!”李雪照抱著腦袋,很快又開始否定自己。
“怪不得那麼拚命,怪不得晚上老是說些聽不明白的夢話,原來是著了別人的道!”修羅霜顏從李雪照懷裏掏出一盒包裝即將褪色的胭脂。
李雪照狐疑而又複雜的看著修羅霜顏。
修羅霜顏打開那盒隻剩下一星半點的胭脂,沾了點水,抹在上麵。
沒有什麼變化。
修羅霜顏把這盒胭脂放在手心,不到盞茶的功夫,那胭脂散發出一股臭味。
像是茅廁的味道。
“這東西往常看不出來,我剛剛用內力加熱,才發現了其中的門道。”
“你是說?”李雪照的眼神越發複雜了。
“是幻覺,這兩天你感覺自己受欺負什麼的那段,是你自己的幻覺,這東西叫做沼氣,容易致幻,因為是藏在胭脂裏而且揮發不快,所以你察覺不到,但是用久了自然就著道了。”
李雪照輕輕蹙眉,剛想要解釋,然而卻見身旁的修羅霜顏已經伸手拿起了慕容思的披風,細細撣了撣上麵的灰塵,“你是女人,去道個歉吧。”
“至於這胭脂的來曆,你可以慢慢查。”
李雪照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不過眼裏卻是劃過掩飾不住的殺意和恨意。
修羅霜顏將手中的披風遞給一旁還沒有回神的李雪照,淡漠的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弄髒的,自己洗。”
李雪照忍不住嘴角抽動兩下,還是低著頭抬起了手。
李雪照伸手接了過來,隻見那披風並沒有多少破損,就是沾染了不少血跡和塵土。
“我,我該,我該怎麼辦,你家主子已經和我恩斷義絕了!”李雪照指著地上的頭發,期期艾艾道。
此時的她,已然信了大半。
修羅霜顏嘴角掀起一抹微笑:“這是你的頭發,可不是我家主人的,就是恩斷義絕,那也是主人覺得你要和他恩斷義絕,他可沒有這個意思,不然怎麼隻割你的頭發。”
“你是說?”李雪照問道。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修羅霜顏甩下這句話,卻是麵部表情有些變化,她遮住了自己的臉,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她說的是真的嗎,難道真的是我錯怪了這個家夥,我還說了那些話,真的是我傷了他?”李雪照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卻還是一貫地懷疑著,自言自語著。
她看看披風,看看手裏的胭脂,好半晌才冷靜下來。
“哎喲,這可傷腦筋了,那句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肯定聽進去了,依他的脾氣,肯定沒那麼容易收場,該怎麼辦呀!”李雪照手扶著額頭,喃喃道。
“不管是誰,我要你付出代價!”李雪照緊緊攥著手裏的胭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