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裏?”
一個身穿粗布衣服腳蹬方木屐的帶劍少年問道。
“天下之大,皆是秦土,去哪裏都一樣!”前麵一個同樣衣著打扮的花白頭發老人說。
嬴政甫死,大秦王朝已瀕臨土崩瓦解。二世胡亥正在執掌大權,還沒有稱帝,因為兄扶蘇還在邊境,他不敢輕舉妄動,怕忽生兵變。
“再傳令,重提賞爵二十,再加金數十!”
眼前這人冷冷地將手中的青銅長劍指向麵前卑躬屈膝的宦官說。
宦官方想告退,這人又說道:“公子扶蘇府裏——”
“稟胡亥公子,我已派人在暗中監視,不會——”
此人的話被從中打斷了。
……
少年和老人方走出鹹陽官道,見得一個佩劍黑衣之人背對著他們。
老人停住腳步,身後的少年也立住了腳步。
“端木先生跟小主人這是要去哪裏?”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來,一雙狡黠的眼睛中透著殺氣。
“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哦?可否講明究竟?”黑衣人不依不饒。
“無可奉告。”
“那就得罪了!”黑衣人顏色大變,拔出了身旁的佩劍。
一陣急促的木屐聲過後,聽得劍拔出鞘的聲音,老人的佩劍出了三分鞘,地上黑衣人已經在瑟縮發抖了,脖子上一絲鮮血順流在地上,一股血腥可怕地彌漫在了周圍的空氣裏。
“我們走。”
少年誠惶誠恐地跟在老人身後,為了那人,為了那個計劃。
夜已經開始了。
短木案幾上燭火在飄搖擺動,胡亥跪坐在地上,按劍而思。
“公子!”一聲不男不女的腔調。
胡亥緩緩抬起頭來,望著眼前垂手而立的趙高。
“他來了。”
胡亥點點頭,示意請那人進來。
“咚咚咚”,一陣沉悶的木屐聲。聲音漸漸靠近,來了一個半裸肩膀、右手帶劍的大漢。
“左手用劍?”胡亥注意到漢子右手帶劍。
“是!”漢子喉裏發出一聲洪亮而低沉的聲音,但他還是低著頭,隱隱約約在隱瞞什麼。
“抬頭——”
漢子緩緩抬起頭來,胡亥看到他臉上烙滿了字。
“這是?”胡亥右手一指漢子臉上的文字問道。
“這是在與獄中猛獸死囚決鬥時留下的。總共有七十五個字,每殺死一個人或一頭猛獸就有一筆刺在臉上,足足有七年了!”趙高妖嬈地說。
“好!壯哉!寡人喜歡!壯士名字為何?”
“弑七。”
“弑七!大秦朝弑七國!”胡亥右手食指彈響了身前的青銅佩劍,錚錚然發出一聲餘音嫋嫋的聲響。
“公子您看——”
胡亥滿意地點點頭,“去罷!”
趙高和弑七一同退了出去。屋內傳來宮女的一陣陣浪笑聲。
秦王朝西鄙。
公子扶蘇奉命駐紮在這裏以防匈奴。
“匈奴想趁亂入關,連日來,我已經多次休憩城牆。”蒙恬站在城牆上望著下麵匈奴的軍隊說。
“將軍的功勞扶蘇代天下人感激不盡!”扶蘇抱拳微微向著蒙恬略一弓身。
“公子見笑了!介胄之士理所當然。隻是公子——”
扶蘇明白蒙恬想要說什麼,搖頭打斷了他。
“始皇帝當真……”
“父皇假若有意傳我,又何故不召我入鹹陽呢?”
“哎,就是可憐天下蒼生了!”蒙恬仰天一聲長歎。
少年跟老人出了鹹陽。
“師傅,天下都崇尚劍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