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傳魁:(白)老刁,人家阿慶嫂救過我的命。咱們大麵兒上得說得過去,你這東一榔頭西一棒錘的,你叫我這麵子往哪兒擱?你要幹什麼呀?
刁德一:(白)不是呀,司令。我看這位阿慶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膽大心細,遇事不慌。將來咱們搞曲線救國,這可是用得著的人呐。隻是不知道她跟咱們是不是一條心。
在當今社會,特別是一些搞經營的人士,如果具備了阿慶嫂這樣的口才,想來也定然受益匪淺。
學會借佛壓佛
口才大師曾給我們演繹過這樣一種語言藝術:他當麵斥責、抨擊甚至怒罵論敵,對方雖羞惱不已,卻不敢表露出來,隻能“啞巴吞釘,痛在心裏”。這種感覺完全類似於挨了打還不敢叫疼的屈辱,但沒辦法,語言就是有這種神奇的功能。
明朝末年少年英雄夏完淳就曾利用此術巧諷叛徒洪承疇,頗使人大快朵頤。
當時夏完淳投筆從戎,勇敢地投入了抗清鬥爭,後不幸因叛徒出賣而被俘。清軍令洪承疇勸其歸降,洪承疇首先派了很多手下前去規勸,都被夏完淳嚴詞拒絕。後來,洪承疇決定親自出馬誘降。
他一見到夏完淳,即以假惺惺的口吻說:“你還是黃口小兒,懂得什麼造反,還不是被亂黨蠱惑,以致身陷險境。可見你不是主犯,隻要歸降於我,依然前途無量啊!”
夏完淳知此人便是洪承疇,遂靈機一動,決定狠狠嘲弄一下這個變節背義的叛徒。他說:“人各有誌,不能勉強,我雖年輕,但我決心像洪承疇那樣做一個英雄,焉能向你們這些滿清王朝的爪牙屈服呢?”
洪承疇不知是計,心中樂了,問道:“這麼說,你很仰慕洪承疇?”
夏完淳無限感慨地說:“是啊!洪先生是一位民族大英雄。先生在關外與清兵血戰,直到最後一刻仍堅貞不屈,英勇就義。當噩耗傳來,全朝人都為之涕淚。像這樣盡忠報國、誓死抗清的人難道不值得仰慕和效法嗎?”
這時的洪承疇隻聽得麵紅耳赤,不知所措。旁邊的隨從連忙喝道:“你休得胡言亂語,堂上坐的就是洪大人!”
夏完淳一聽,立即聲色俱厲地指著洪承疇大罵:“胡說!洪先生已為國捐軀,天下誰人不知!你們這些叛徒、敗類,貪生怕死,不忠不義,認賊作父,投降清廷,早該千刀萬剮,人人得而誅之!居然還有臉冒充忠肝義膽的洪先生,實在是無恥之尤!”
一番慷慨激昂的嬉笑怒罵,實在是痛快淋漓,摧枯拉朽。然而任你洪承疇再老奸巨猾,在這種明褒暗貶、“陽奉陰違”的言語“擊打”中也隻能忍氣吞聲,徒喚奈何。因為洪承疇再不忠不義,也不至於在夏完淳口口聲聲“稱讚”“洪先生”時而喪盡天良,殺心頓起。可以說,夏完淳一番妙語為天下痛恨叛徒的人出了一口惡氣。
有人把這種語言妙法稱作“借佛壓佛”,“佛”雖是一尊,但奧妙在於你要佯裝不識“佛”,然後在“不知者不為罪”的前提下,或揚或抑,褒貶自如,從而順利達到自己的言語目的。
有這樣一個故事:
某工廠廠長飯後散步,走過宿舍樓。一工人家屬在樓上用竹竿晾曬衣服,一失手將竹竿掉下,正好擊在廠長的頭上。廠長大怒,指著樓上的女人斥罵起來。
這位家屬一看是廠長,內心十分惶恐。怎麼辦呢?猛然間,她急中生智,正色說道:“失手之錯,也不至於惹得你如此破口大罵吧。看你這身打扮,也是廠裏的人了。你就沒聽說過這裏的廠長要從嚴治廠、文明管廠的事情麼?大家都說廠長以身作則,率先垂範,你這樣吵吵鬧鬧,要是傳到廠長那裏,說不定要受到處罰呢。”
廠長一聽家屬這話,馬上清醒下來,禁不住責怪自己性急生怒,實在有點失態。但慶幸眼前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是誰,遂心平氣和地走了。
家屬果真不知道麼?她隻是巧用“借佛壓佛”法,既表達了批評之意,又讓你不致惱羞成怒罷了。廠長挨了痛倒還受了一番教育,你說這位家屬的口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