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東北還是在冬天的懷抱中,雖說已經進入到春季,但寒風還是纏綿著不忍離去。恰好單位在西北有工程,於是我作為年輕人很“幸運的”被派到了這片西北的土地上,我們一行七人從有熏雞之鄉的溝幫子上火車,臨行前單位領導還是很慷慨的買了兩隻熏雞給我們帶上車慢慢享用,火車是次日淩晨3點鍾到的北京站,再轉乘北京到烏魯木齊的列車甘肅省武威站下車,到北京後,由於轉乘車是上午8點多檢票,我便同一起的同事老王去天安門看看,雖然不是第一次到北京,但還是對這個京城有著獨特的情感,電視劇裏的皇城,黃馬褂,和熱鬧的人群,讓我這個沒出過遠門的少年頗為向往。天安門人很多很多,在城樓下買了一頂五角星的帽子戴上,其實我早已不是少先隊員,老王給自己的外孫女買了一個玩具陀螺(後來在武威被我們幾個小子給弄壞了),在中南海的馬路對麵很榮幸的合個影,當時幻想自己一定要努力,將來讓我的孩子可以在這裏麵開會,事實上,我的奮鬥並不是為了我自己,我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我的後代就會走的更遠。
我和老王匆匆趕回北京站,我們住對鋪,他給我講他年輕時候的經曆,他當過海員,出海的時候,在海上一漂就是幾個月,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最遠的地方去過印度,還有很多國家我都記不清了;後來在工廠裏做過焊工、鍛工,再後來開始創業但最後失敗了,我問他原因他不肯說,也也沒好意思再問,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有的話隻能放在肚子裏。老王和我父親年紀相仿,我叫他王叔,其他人都叫他老王,在這裏我且叫他老王,火車上他拿出一瓶二鍋頭,滋滋的喝起來,他說喝完睡覺能睡的踏實,他邀請我一起喝,我沒敢喝,因為怕辣。然而後來到武威一段時間後,我卻和他一起喝起酒來,然後談天說地。
火車越開越遠,出了北京城,一路向西,火車道旁的樹都發了綠芽,生機勃勃的。我想家鄉的映山紅是否開了花,和往年一樣紅嗎?火車上我看見了一片片的隔壁灘,空曠淒涼,偶爾會看見披著羊毛氈子的牧民屹立在隔壁灘上守衛著自己的羊群,我似乎能夠聽到他的歌聲,鏗鏘有力,像阿寶那樣的歌聲,久久在腦海中回蕩開來。在西北看不見黑土地,到處都是黃沙,幹旱,如果不是到了西北,我不會知道東北的土地竟如此肥沃。
火車上度過了兩個黑夜後到了武威,單位派車到車站來接我們,去往駐地豐樂鎮,到駐地安排完宿舍,向家裏報了平安,一切都好,勿掛念。
駐地是租用的是一個二層小樓,一樓是商鋪,二樓是辦公室和宿舍。來到樓下,看著陌生的地方一片茫然,聽著當地的方言,我覺得自己竟然像是個外國人,聽不懂中國話一樣。後來漸漸的能聽懂些,也學著說幾句地方方言。路旁的楊樹葉子很綠,但葉子上麵有一層薄薄的黃沙,似乎是為了躲避西北強烈的紫外線,在外麵走一會鞋上就會敷一層沙土,周圍的河很少,即使有河道,河道裏也沒有水。地上的草很消瘦,但看上去異常的堅強。當地人都很熱情,有著中國老百姓最樸素的笑容。由於一年也下不了幾次雨,土地旱的特別嚴重,為了莊家有收成農民都需要去水源地打水澆地,趕上大旱的年頭水源地的水也不夠灌溉的,莊家隻能夠荒掉了。我深深的體會到了滴水貴如油。於是每天洗漱我都不忍心浪費一滴水,人往往是擁有之後就不再珍惜,然而有多少人會為你所浪費的而奔波一生,直到今天我依然保持著節約勤儉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