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樓沂南雙眼明亮,也不再機械的讓鬆煙穿衣服,搶過了腰帶自己係上,鬆煙隻好鬆手,待樓沂南腰帶係好了給他他掛上腰佩,穿戴整齊、洗漱淨麵,二十歲的男兒郎端得是豐神俊逸、英姿颯爽。
但,樓沂南心中仍有疑惑,為什麼祁承乾可以如此平靜的麵對失身一事,如果換做是他,有人對他行了這等事情,他肯定活劈了對方,然後剁碎了喂狗。可是祁承乾是平靜的接受了,仿佛這一夜真就是個夢,夢醒就散,也許是祁承乾生性冷淡,並未發怒,或者是因為對象是他?
一個混亂揣測的答案,讓樓沂南高興莫名,隻覺得祁承乾是早早的心中就有了自己,所以並不在意,天知道這個牽強附會的答案是怎麼想出來的。
“鬆煙,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麼,少爺我頭疼的很,想不起來了。”
鬆煙膽顫心驚,觀少爺神色變化莫測,真怕少爺又想出什麼幺蛾子折騰人,他真的會被老爺給打死的。“少爺,您昨日和幾家公子遊樂,不讓小的們跟在身邊,後來小的見您被秦少爺架了出來,喝的人事不知,小的要攙扶您的時候,您突然發火不讓小的跟著,讓小的遠遠的滾出去,小的無法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秦少爺給帶走了,但小的留了個心眼,遠遠的綴在身後,看您被帶到了現在這個房間,秦少爺出來了,然後又進來一位相貌出眾的公子……”
“說下去。”
“是,是。那公子看起來不像是樓裏麵的,進了房間後就沒有出來,小的擔心您,就靠近了房間,想要將您帶出來回府的時候,正好聽到……”鬆煙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說。”樓沂南皺眉,鬆煙其他都好,就是膽子小,麵皮薄,但也是這麼膽小的鬆煙在前世為他擋住刺客,活他一命,罷了罷了,膽小麵薄也不是什麼壞處。
鬆煙一個哆嗦,不知為何,他覺得一夜過去,少爺變得更加的威嚴,隻是一眼、一句普通的話,也壓得人喘不夠氣來,“小的聽到了喘息之聲,就沒有進來打擾,隻是遠遠的站在一邊,等了一夜。”
說完了,鬆煙長籲一口氣,他知道的確實不多,一幫公子哥兒胡混都把各自的小廝隨從趕了出去,而且他家少爺素來我行我素慣了,要是違背了他就一腳踹過來,得要疼上半個月。鬆煙在外麵熬了一夜,眼睛盯著門口都沒有敢閉上,就怕出現個意外。
樓沂南頭疼的按著額角,他從小肆意慣了,是家中一霸,沒有人不讓著他,後來父親看不慣,將年僅十二歲的他給扔進了軍營,這一待便是八年,直到今年年初二十歲生日過了之後才準許他回京,回京後他也沒有幹什麼正經事,整日與一群紈絝子弟廝混,半年不到便混了個京中一霸的諢號。
鬆煙口中的秦少爺是姨娘秦氏的侄子,看起來是個正經貨色,其實內裏一肚子的壞水,他在京中覺得無聊,沒少跟秦書懷鬼混,他中亂情之藥與秦書懷肯定脫不了幹係。
說來也好笑,他雖然混,卻不犯渾,潔身自好的很,從來不眠花宿柳、醉臥美人膝,二十歲了也沒有近過女子的身。上一世睜開眼睛一看,第一次竟然和個“青樓小、倌”攪和沒了,那個氣啊,除了將氣撒在祁承乾的身上,說了那麼多混話,還把鬆煙打了一頓,一個月沒有下得了床,後來又因家中出事,那個秦少爺不知所蹤,事後就算是想起來調查是誰下藥,也無從查找。
這一世他絕對不會任由此事不了了之,膽敢算計他,簡直就是找死。
站在樓沂南身邊的鬆煙隻覺得背脊一寒,偷眼望去,公子臉色陰沉、目露寒光,撲麵而來的都是肅殺血腥之氣,頓生“我命休矣”之感。
樓沂南心中一跳,突然憶起今日會發生一件要事,急忙問道:“鬆煙,什麼時辰了?”
“回公子,過了巳時了。”
“來不及了,我們走。”樓沂南推開擋在一側的鬆煙,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如果錯過了,讓那小人得逞,他就殺了那小子,讓他不得好死。
戾氣深重的樓沂南如同一個煞神,也就是眼神不好的倚紅院老鴇敢上前擄虎須,“樓公子別急著走嘛,如煙伺候得如何,他可是倚紅院響當當的紅人,比之花魁還要讓人垂涎,要不是樓公子您哪,奴還舍不得呢。”
“找死。”樓沂南一巴掌揮了過去,敢將祁承乾比作青樓(女支)子,簡直是活膩了,要不是他現在趕時間,可就不是這簡簡單單一巴掌的事情。
長安街最是繁華不過,寬闊的街道一眼望不到頭,街道兩旁店鋪林立,有酒肆茶館、有布莊金店,千年古都、天子腳下,這等繁華,讓人目不暇接。
大將軍府樓家六小姐前幾日去了姐姐家,今日方才回去,途經彩繡緞布莊,想到母親壽辰將到,她親手做的衣裳還差一塊抹額沒有完成,但家中配不到相應的絲線,於是就進來看看。從彩繡緞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兩刻了,出來已久,再不回去母親當著急了。
“啊。”尖叫聲連連,原來是鬧市驚馬,馬車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將過往行人撞得東倒西歪、傷者不少,甚至有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