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樅兒還不明白,貴為太子究竟意味著什麼,但是小小的他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份是尊貴的,因為尊貴所以更加需要注意一言一行,小小的人兒一板一眼的說著大人才說的話,顯得十分的可愛。
但是極力讓自己言行向父親、爹爹靠攏的樅兒也有著頑劣的時候,盡顯活潑調皮的本色,用榮氏的話來說,簡直和樓沂南小時候一模一樣的,特別的調皮,屁股上不打兩下都不知道規矩這兩個字怎麼寫。
樅兒趴在樹上,小屁股一拱一拱的往前挪,他還真的不知道規矩這兩個字怎麼寫,太傅還沒有教呢!
樅兒旁邊的那根樹枝上同樣趴著個小男孩,一頭亞麻色的頭發亂糟糟的堆在腦袋上,大概是異族人的原因,年紀更加小的男孩兒比五歲的樅兒個頭更加的高壯,力氣也更加的大。
麻溜的爬了幾下,男孩兒夠到了樹杈上的鳥窩,抱著鳥窩一看,“殿下,裏麵還有兩隻小鳥。”
樅兒也沒有落後多少,緊隨其後的爬了過去,跨坐在樹枝上扭頭一看,一張小臉都皺了,“更加醜!”
“嗬嗬,是挺醜的哈,也不知道長大了是什麼模樣?”亞麻色頭發的腦海憨憨的摸了摸頭頂,腦袋上本來就雜亂的一堆頭發被抓得更加不能看了。
樅兒摸著下巴,那動作和樓沂南一模一樣,他眨巴著與祁承乾一樣的眼睛煞有其事的說道:“肯定是鷹,爹爹的海東青就很漂亮,我也要一隻。”後麵的才是重點,他也要一隻威武的鷹。
男孩兒也立刻想到了樓沂南那隻漂亮的海東青,抱著鳥窩的手都激動得顫抖了,仿佛手上的鳥窩裏頭待著的小雛鳥就是老鷹的後代,“娘娘說等飛天有了孩子,就讓殿下挑一隻來養。”
樅兒極力的要控製自己的表情,讓自己顯得威武不凡,和父親、爹爹一樣,但是笑眯眯的眼睛和肉嘟嘟的小臉怎麼都看不出威嚴來,他拍著男孩兒的肩膀,“東子你等著,等我有了自己的鷹,我就借你玩兩天,哈哈。”
“謝謝殿下。”
兩個小家夥渴望著雄鷹的同時也沒有了忘了自己爬樹的目的,樅兒從懷裏麵將幼鳥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進了窩裏頭,放完後還伸出小手鄭重的摸了摸鳥窩的邊沿,“可別再調皮掉下來了,你的爹爹和娘親會著急的。好了,東子放回去吧。”
“好咧。”
原來他們在玩的時候,到了樹底下正好看到一隻雛鳥無力的叫喚著,抬頭看,就看到一隻鳥窩,肯定是從那兒掉出來的,於是樅兒和東子就爬樹送鳥,哼哧哼哧的,可急壞了樹底下一幫伺候的人,心都要從嗓子眼兒裏跳出來了。
“殿下,哥哥,春風姑姑做的小米糕好了。”脆生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一頭紅發梳成兩個小包包的精致女兒提著裙子跑了過來。
樅兒伸出頭來,朝著小女孩揮手,“紅玉,我們在這兒。”
紅玉左右擺頭,“看不見。”
“這邊。”樅兒加大了揮手的幅度,一下子沒有控製住,小身板開始往下滑,“啊!”
比樅兒叫得更加大聲的是低下伺候的人,七八個太監、宮女張開了手要接住從樹上掉下來的小主子,甚至有太監撲倒在了地上,當起了人肉墊子,要知道摔下來的可是他們的命啊!
樅兒閉上了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他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眼前頓時一亮,“爹爹。”
樓沂南沉下來一張臉,“竟然從樹上掉了下來,爹爹是怎麼教你的,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要一心一意,切忌心浮氣躁、三心二意,最主要的是要注意自己的自身的安全,你忘記了嗎?”
樅兒乖乖低頭,“我知道了爹爹,我錯了,不應該在樹上的時候朝紅玉揮手,不應該爬樹的時候還惦記著爹爹海東青和春風姑姑做的小米糕。”
樓沂南氣樂了,這個孩子,“知道就好。”
“嗯嗯。”樅兒連忙點頭,“下次不會了。”
樓沂南點了點樅兒的飽滿的額頭,“是沒有下次了。”
“兒子知道了。”
將兒子放下,樓沂南看向乖乖站在一邊的東子和紅玉,他們兩兄妹正是柔兒當年生下來的兒女,現在也已經四歲大了,東子憨厚、紅玉性柔,從目前看來都是好孩子,俗話說三歲看到老,樓沂南不相信一個從小善良懂事的孩子,沒有大變故的前提下會變壞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人性易變,誰也不能夠打包票的說不會,特別是他們有著那麼一個娘。
盯著東子和紅玉看了一會兒,特別是紅玉,除了發色、眸色和更為潔白的肌膚,紅玉和柔兒簡直一模一樣。樓沂南的目光讓東子和紅玉膽戰心驚,縮著脖子、收著肩膀的站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
“太子差一點兒摔下來,你們也有很大的過錯,一開始爬樹的時候東子就沒有勸阻,紅玉更不該在他們二人爬樹的時候喊他們,讓他們分心。將千字文寫十遍,十日後交給我。”樓沂南瞟了一眼長籲一口氣的兒子,淡淡的說道:“樅兒也要寫,身為主子,卻親臨險境,實屬不該,千字文寫十五遍,十日後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