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個一境之人竟然能殺三境強者!”男子道。
“一起離開此地吧。”白衣男子說。憑借直覺,他不是個壞人。也許,他知道未來的答案。凡塵渾身紫紅氣息繚繞,丟給白衣人一個信任的眼神,便昏過去……
凡塵再次清醒時,已身處青山環繞之處,二人在一座巍峨的牌坊前停駐。“青山芳草歇,南戰無還魂。我輩自難得,入魔無情愫。”凡塵打量著眼前的字幅,然後目光落在“禁仙宗”三個大字上。
男子歎氣曰:“好了,我已將你帶到宗門,能不能進宗,需看你的造化。不然便枉費一番苦心了。”說完,便轉身離開。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凡塵暗忖此人還頗討人喜歡,不知將來是否還有緣再見。
牌坊之內,便是平整寬闊的街市。人煙阜盛,酒旗林立,買賣吆喝、雜耍唱曲兒之聲交織雜糅,甚是熱鬧。當凡塵踱步在石板路上,一路引來行人回望議論。
“你們看,好一個美少年!”
“不知小哥兒婚配與否?”
“嘻嘻……”
“紫氣東來疑謫仙,凝脂如麵眉似劍。玉琴倚身兮指纖纖。峨冠切雲風追影,驚鴻遊龍,千年凡心動。”一個擦肩而過的黃袍道人高聲吟誦。
為了躲避路人,以及懷念和木叔——當然是曾經的木叔——一起在村中小酒館暢飲的日子,凡塵走進一家稍微安靜的酒館,獨坐於靠窗的桌邊。呼喚小二端來一壺新豐美酒,便自飲自酌起來。沒料到,不一會的功夫,便來了四五個濃妝豔抹的女子,花枝搖曳地圍坐在身邊。對繚繞耳邊的誘惑之聲,凡塵置若罔聞。他盯著杯中之酒,那裏麵映出的,是自己的麵孔,和一張張妖冶扭曲的臉。
他皺著眉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真是瀟灑!敢於在凡間如此行徑的,恐怕隻有你一人!人人盡把魔氣藏,唯有閣下恣肆狂!”幾桌之遙,一名虯髯客對他舉起酒杯。“看到這些女子沒有?她們啊,哈哈哈哈,是想吃了你!”
凡塵胳膊一送,將一個企圖坐在他身上的女子推倒在地。“你初來乍到,想必還沒有入宗吧?若想探聽宗門之事,休怪我寡言少語。”虯髯客說罷,便擲下幾個銀錠,“連這位小哥的一起算上!”便流星大步的走了。
凡塵滿腹狐疑,抬杯欲飲,餘光發現四周浮現出好些熟悉的麵孔,好在自己早已隱藏了真氣。於是快步走出酒店,甩掉跟隨身後的幾個女人,步入小巷之中。
小巷幽暗曲折,裏麵堆滿了雜物,幾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男子正簇擁在一起,一麵整理著什麼,一麵竊竊私語。
看見凡塵身影,眾人齊齊朝他看過來。當凡塵快步走過他們身邊,他們的臉“刷”地朝向他,瞳孔一點點變形,成了血紅的細縫,繼續用目光追擊他背影。
凡塵自覺身後有異,警惕地在雜物之間飛躍跳動。才行數十步,前方的路突然消失了。他連忙刹住腳步,隻聽“鈴鈴鈴”一陣細碎的金屬聲響動,麵前竟豎立起一麵巨大無比的銅鏡。
金黃的光芒瞬間穿透了整個巷子,凡塵連忙用手臂遮住眼睛。當他透過指縫望向鏡子時,隻覺得一陣眩暈,心神被鏡中強大的力量牢牢吸附住——紫色的魔氣沒有了屏障,如噴泉一般噴湧而出……
“謔——謔——”一把如椽戒尺渾身金光、衝天而下,在擊中凡塵頭部的一刹那,忽而如水流般,從他身邊滑過,“啪!”一聲,輕輕將他拍倒在雜物堆中。
看著暈倒的凡塵,二人輕念咒語,收回寶物。銅鏡飛回女子手中,便縮如巴掌大小。女子對著鏡子媚笑,梳理著鬢發。名曰戒麵的男子,手握戒尺真身,竟是根五六寸長的黑色木棍。
“哎喲喂,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戒麵竟然對一個小小的魔物有興趣,讓我們這些弱女子情何以堪!”女子訕笑道。
而那個名為“戒麵”的人陰笑著:“我看,他恰恰是魔仆的不二人選!”語罷仰天大笑。
一陣沉默過後,兩人緊握著手中武器,怒目相視著。
二人身邊的隨從如潮水般聚攏,盡是方才的乞丐,以及糾纏凡塵的妖冶女子。不過此刻皆是青麵獠牙,個個摩拳擦掌,喉嚨裏發出低沉的怒聲。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一把銀光閃耀的大刀飛速旋轉著從天而降,越長越大,“哐當”一聲巨響,斬落在兩幫派之間的地上,依舊錚錚而立。滾滾灰塵中,一個男子徐徐降落在大刀旁邊。
“戒麵,顏臣,久違了!”
“段子崖!”兩人不約而同的驚呼道。
“段子崖,沒想到時日已久,又想做魔仆了?”戒麵譏諷。
顏臣接過話:“喲,這下可好,不用你死我活地爭搶,恰好一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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