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過程,自然是天衣無縫,監視器什麼的都提前幹擾過了。
“我說了,不需要麻藥!”他要記住這個痛,隻要他不死,以後就是千倍萬倍的還給那群人。
陸以撚的邪瞳裏滿是憤恨,就像是有火一樣。
醫生低頭,默默的準備檢查傷口和重新包紮的用具。
如果是被人看見,又要說少爺是邪物轉世了吧?
可真正的邪物,其特性又怎麼會隻單憑長相就能去認為武斷呢?
有時候,人心才更邪不是嗎?
陸以撚發泄完,醫生便開始給他解開包紮。
從醫院到陸家,因為一些不恰當的運送,陸以撚的腿傷口更大了。
醫生從裏頭夾出一塊帶血的紗布,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傷口怎麼樣?”隨著醫生的動作,陸以撚的臉上一陣陣發白。
嘴唇已經失去血色了。
“二次創傷,可能會很疼,少爺你忍著點。”醫生低頭認真的處理,每一步都做到盡可能的細致。
他說的每錯,陸以撚是覺得很疼,甚至比剛才疼到麻木時還要疼。
但是這疼並沒有消減他心中的狠,反而內心裏的狠更加肆意了。
疼痛到最後,陸以撚終於是扛不住,痛的倒在了床上。
醫生搖搖頭,處理完後續的步驟,才小心翼翼的給陸以撚蓋上薄被。
房間內又空了,隻剩下陸以撚一個人,還有正在不斷發出‘滴滴滴’的醫學儀器。
“眼睛這麼可怕,你就是個怪物!我們才不要和你玩!”
小陸以撚被人推倒在地,那年他才六歲便體會到了孤獨和這個帶給他的惡意。
哪怕是他摔倒了,也不會有人來扶他。
而那些大人,雖然明裏的那些場麵會對他微笑示好,但是背地裏卻討論他一出生就天生邪瞳,克死母親,避他不及。
他是怪物這句話,不管他多麼努力,去到哪裏,都像是個惡夢,一直圍繞在他身邊,揮之不去。
陸以撚在夢中被夢魘折磨的痛不欲生,而現實中,
醫生在房間裏替他測量體溫,陸以撚發燒了,這是二次創傷引起的反應。
發燒這時可大可小。
按照平時倒是沒什麼,開點藥便成了,可這不是感冒引起的發燒,而是因為傷口,本來陸以撚就失血過多很虛弱,這下無疑是雪上加霜了。
因為他醒不過來,高燒不退,醫生隻能給他注射了藥劑,觀望觀望情況。
醫生用冰涼的酒精棉花擦拭注射處,吊針的針刺進他的皮膚,陸以撚看上去很平靜,因為他此刻腿上和心理上的痛早就蓋過了這點疼痛。
做完這一切,醫生又退了出去。
他能做的就隻有這些,能不能扛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如果真的不行,他就會動手術切除傷處,以保住少爺生命。
房間裏醫療器還在不停的發出響聲,注射完藥劑的陸以撚總算是平靜了一些,隻是那眉宇間的厲氣卻是化不開了。
在被命運驅逐的道路上,疼痛讓他時刻保持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