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正廳。
氣派的雕花圓形膳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瓦罐紅燒肉、四喜丸子、鬆鼠鱖魚、八寶鴨等八道熱菜,又並四道涼菜、兩道鮮湯……
而用膳的主子隻有四個。
裴君義坐在主位,身側左右站了兩個布菜的婢女。
唐絨絨坐在他右手邊,左手邊則是夏大夫人和夏清思。
唐絨絨端詳夏大夫人好半天,慢吞吞問:“娘,你的眼怎麼傷到的?”
“不小心罷了。”夏大夫人右眼覆著白布,臉色蒼白如紙,不欲多說。
被一隻鳥琢傷了眼這種倒黴事,說出來隻會惹人笑話!
夏大夫人沒有胃口,早被那畜生氣飽了,還要強打起精神,招待裴君義。
誰家的嶽母當得如此憋屈!
要是她的清月在就好了。
唐絨絨從醒來失憶後,一直沒有吃好,這會兒埋頭幹飯。
夏清思倒成了活躍氣氛的一個,講起每道菜的曆史,頭頭是道,甚至快把婢女布菜的活兒給搶了。
裴君義不鹹不淡,仿佛美人、美酒、美肴,都沒手上的茶有吸引力。
夏大夫人旁觀,極為心疼自己的女兒,轉頭點唐絨絨:“絨絨,別光顧自己啊?這道油燜大蝦是君義最愛吃的,你剝幾個給他嚐嚐。”
“好的。”唐絨絨疊起袖子,熱情詢問:“夫君,你碗裏要幾個?”
裴君義本不想理會,轉眼間,唐絨絨清純的笑臉映入眼底。
刹那間,他聞到她身上傳來一種有些熟悉的氣息……清月?
裴君義遲疑,快速闔動了一下雙眼,目光銳利起來。
他冷笑:唐絨絨長本事了,竟將夏清月的氣息,模仿得有幾分相似!
裴君義屈指敲了敲桌麵,笑意不達眼底:“整盤。”
唐絨絨吭哧吭哧開始剝。
她心靈手巧,剝出一個個飽滿多汁的蝦肉,又快又完整。
裴君義的碗裏,很快堆成小山。
他斜眼看著唐絨絨忙碌,她清麗的五官繃緊,眼神專注,讓人忍俊不禁,好似一隻傻乎乎搬運食物的鬆鼠。
裴君義拿起筷子,勉為其難,正要夾一個嚐嚐。
“終於剝完了!”唐絨絨小聲歡呼,一把抱過堆滿蝦肉的碗,埋頭狂吃,安靜又不失可愛。
裴君義:“不是說給我的嗎!”喵喵尒説
唐絨絨:“嗯,有麼?我隻說放你碗裏,可沒說給你吃啊!”
“絨絨。”夏大夫人斥責:“粗魯不雅,像什麼樣子!娘教你的禮儀,都忘了不成?”
“從小我在家,就是這樣吃飯的。”唐絨絨眉毛一皺,小小的紅唇抿緊,感懷起來:“娘,待會兒你讓人帶我去爹娘兄弟墳前拜拜吧!我想他們了。”
夏大夫人頭皮一緊:“你這孩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祭拜也是要看日子的,貿然前去,豈不是打擾他們泉下安息?”
唐家人相繼慘死,除了唐小弟,其他人都屍骨無存,隻好安葬衣冠塚。
一家四人的墳,安置到一起。
這都是夏大夫人的說法,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墳,又以各種理由哄騙唐絨絨,以至於目前為止,她從未到親人墳前祭拜過,一直蒙在鼓裏,助長了夏大夫人的氣焰。
“這樣啊。”唐絨絨用帕子擦手:“娘說哪天可以?”
夏大夫人攥緊筷子:“下個月沒有黃道吉日……”
唐絨絨對裴君義道:“夫君陪我去吧,你也想他們是不是?”
裴君義:“……”
想?他們長得是圓是扁他都不記得!
唐絨絨衝夏大夫人笑嘻嘻:“娘也去,他們一定很想你。”
不知為何,夏大夫人後背忽然竄出一股涼意。
裴君義順著唐絨絨,一錘定音:“下個月初一,本使陪夫人祭拜亡親,夏大夫人,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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