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些人,你總是很難生氣。
當他不在的時候,你可能滿心怨氣無處發泄,恨不得那個人就站在你麵前,千刀萬剮至死方休。但一旦他真的站到你跟前了,就有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包容。
古人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但席然覺得,自己大概隻會對在意的人有所謂的包容感。其他無關緊要的路人,該殺的時候還是殺得毫不留情。
所以,當江上布衣站在她跟前的時候,此前半個月繼續的怨念憤恨,竟然真的可以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席然反思,難道是自己的脾氣太好了?但想到最後,席然覺得,或許她隻是不想就這麼和麵前的人撇清關係。她不輕易生氣,但氣過之後,也絕不會和惹她生氣的人繼續親密依舊。
她並不想和江上布衣決裂到這種地步。
江上布衣進入之後,死死地拉著她的手,無法下線。兩人靜默著麵對麵,席然剛想甩開他的手,卻見花開零已將店門關閉進入休業狀態,而他自己,也識趣地離開了藥店,給他們兩人留一個私人空間。
然後,隻聽得一聲巨響,麵前的人居然嚎啕大哭出聲,席然被嚇得一怔,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在對方抱上自己時都沒有做出反抗。他們兩人好不容易重逢好不容易有如此夢幻的再遇場景,席然覺得他們兩人怎麼著也得配合地當一次文藝青年吧,可江上布衣這算是哪一出?
一個年過20的成年人哭成這樣,成何體統。席然覺得,江上布衣這個人還是應該拍死的吧。
於是,就算原本還有滿腔怨念的席然在江上布衣的哭聲中敗下陣來:“好了,別哭了,眼淚都沒有一滴。”
頓時,哭聲戛然而止,江上布衣嘿笑著說:“沒法,我哭得很誠心的,但遊戲沒有眼淚這東西。”一邊說著,一邊就看到賤賤熱淚盈眶看他,似是在反駁江上布衣剛才的話,江上布衣長嘯道:“你個NPC不一樣!”
但現在,江上布衣可沒有空和賤賤鬥嘴,重新轉回了頭來蹭著席然:“小井,你幹嘛不理我,不接我電話,不收我私信。”
這話從江上布衣嘴裏說出來的,大概是最沒底氣的,而江上布衣也的確是心虛地說著,果不其然收到席然衛生眼一對:“是誰先開始的?”
“好吧,我錯了,我真心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江上布衣舉雙手投降,現在的席然的反應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所以他也不是徹底沒救,按著花開早、檸檬以及陳瀟教授的方法,用最輕鬆的方法,解決最嚴肅的問題。
“席小然同學?解決她的最好方法就是來軟的,逗笑她就什麼都好說。切記,不能來硬的。”叛徒陳瀟如是說,不過這也是之前他們麵基之後江上布衣從陳瀟那打聽來的。
“女人?麵對女人你就要做好一切都是你錯的覺悟,就算是她錯了,你也必須承認是你的錯。”檸檬紅茶如是說,當時江上布衣一臉質疑的表情看她,反倒是被檸檬紅茶一眼瞪回:“不信你試試?”
至於花開早,在江上布衣往亞瑞特平原這邊來的時候,他還給他發了幾句不知哪裏聽來的話,特文藝地跟他說:“無論你是有心還是無意,是男人,就趕緊道歉去,趁著你還找得著她的時候。別等到她又跟上回一樣刪了號離了遊戲沒了影才想到後悔,天瀾以北這個例子還擱眼前兒呢。”
這個道理,江上布衣當然懂,於是,他馬不停蹄地往亞瑞特平原上跑的時候,腦子裏想的也全是怎麼道歉的話,而現在見到了麵,當然立馬脫口而出順溜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