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格林納爾跟首長請了個假,他從當上侍從以來,真正請過的假數量很少,幾年來也就不到十次。
昨天一天的提心吊膽。現在全都變成了壓垮人的巨大疲勞感。但昨天晚上的烈焰現已成為揮之不去的夢魘,終於有人開始害怕光明。整個部落黑漆漆的,就像是無人的森林,時不時的疲憊呼嚕聲告訴格林納爾這裏有人。
格林納爾將他的劍抵押給部落的武器庫,從吝嗇的管理員那裏搞來了一把早前哈桑帶來的獵槍。還有若幹子彈,從交易時他貪婪吝嗇的眼神不斷望著格林納爾的鎧甲時,格林納爾就知道,要不是看著格林納爾劍,人也麵善,絕對還要坑他一筆。
格林納爾對守衛一直都很不爽,首長就是唯一的部落領袖,是神聖的,羅哈維以前就這麼幹的,首長是唯一的,不能分權。
格林納爾騎著馬慢慢的走,他將獵槍用一個裝米的麻袋裝起。然後在裏麵放進去幾個幹癟的蘋果,裝作一個邋遢的流浪漢,但是身上的鎧甲又顯得十分格格不入,但是四周漆黑一片,並且自己也沒點火把,因而其實並不是真的非要擔心。真正要擔心的是自己這個門外漢能不能將槍打中自己想要的目標而已。
“隻需要引起注意,隻需要引起注意。”格林納爾心裏默念數遍,他的計劃對他來說很簡單,但也很容易敗露,他從來都沒使用過槍,更不要說什麼精確瞄準誰,最基礎的上彈都顯生疏。但這其實並不重要,因為他的目標也很大,他的目標不是任何人,而是部落城堡上隨便一個地方,隻要能引起注意就可以了,騙族人鐵堡人來了,然後被湧來的遊騎兵嚇跑,這樣首長也許就可贖回民心。
格林納爾是這樣想的,他抖了抖肩膀上的米袋,向著除部落城堡外唯一的光源處前進:西門。
就像是出入口總是要清理一樣,西門上的木板子因為守衛的行為為了防止出事,很快就被換掉了,換掉的木板怎麼說也有幾百斤重,他們就草草堆在部落門邊,還有一塊不小心掉下了壕溝,半插在水裏,水裏的火油有的粘在它的周圍,顯得十分惡心。若是誰掉下去,絕對要耗幾十桶水來洗還有帶上幾天的臭味。
“他幹的真的很過分。”板子邊上,一個看守的士兵伸過頭往下望去,一股作嘔的感覺湧上來。
那個士兵將今早吃下的半消化的糊狀食物全都吐入了壕溝裏,格林納爾雖然沒看見,但是意淫中仿佛就像是腐爛的食物做成的一碗濃稠的餿湯。他盡快通過了板橋,策馬沿著部落的圍牆繞道過火區內。
餘溫依存在一片焦黑的樹林裏,就像是墨黑墨黑的,幾乎如此黑度除了再給首長取飯時在廚房看到的年久壁爐內部才能與之一拚。此時的氣溫並不是很高,微微入秋,還有些冷意,但是在這裏,就仿佛回到了酷熱的夏夜,很快,額頭上就有了滴滴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