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府內已經掌上燈火,兄弟幾個在後院屋內倒是也頗為無聊。
燭火跳動,映出牆上它黑色的舞蹈,突然“吱嘎……”一聲嘶響,屋門被推開了一扇。
跳動的火光中現出幾條紅色的絲帶,門外的身影是……火魅!
隻見火魅緩步進門,林風等人立刻站起身。林風道:“原來是火魅姑娘,快請進。”
火魅沒有說話,嘴角微微含笑,一步一動,來到林風麵前,衣襟相接,林風甚至能夠感受到火魅的呼吸,隻見火魅抬起芊芊玉手,手指在林風剛毅的臉頰上輕輕拂過。林風的臉騰一下子變得通紅,頓時感覺手足無措。
隻聽火魅吐氣如蘭:“林風小兄弟剛剛在大廳表現不錯嘛。”
林風更加局促不安,火魅媚人的身段,撩人的雙眼,銀鈴般的聲音,如百合的氣息更使林風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火魅微微抿嘴一笑,香風輕動,轉身向門口走去,隻聽火魅道:“陳四請大家去前廳赴宴,跟我來。”
小胖上前還在傻愣愣地林風,道:“二哥,臉怎麼紅了?”
林風這才回過神來,瞪了小胖一眼,道:“羅嗦什麼,走!”
說著林風邁步跟隨火魅走出屋外。
一夜笙簫,一夜歡歌,等回到住處,已然是天近三更,小胖和黃虎更是吃了個酣暢淋漓,回來之後倒頭便睡,而林風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那還中還回響著宴席上陳四的第一句話:“林兄弟,你們好大麵子啊,過往火魅可是從不參加這種宴席的,這次火魅不僅來了,還親自去邀請你們,著實不易啊!”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那哄笑的人群中一道道嫉妒的目光。
看看外麵漆黑的夜,一瞬間林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火魅那嫵媚的身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還有她在自己臉頰上的輕撫以及那吐氣如蘭的氣息,悅耳的聲音,都讓林風有幾分恍惚。可是緊接著,林風又想到了至今生死未卜,音訊全無的夢雨,不禁為自己腦海中還存著火魅的身影而深深自責。而林風還想著那麼多笑臉所投射來的嫉妒的目光,他不知道火魅為何要對自己表示出親近,但是這種親近怕是會給自己還有兄弟們在海盜團中樹敵不少,這對於初來乍到的他們可是極為不利的。
林風就這樣輾轉反側直至天近五更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旌旗飄展萬馬嘶,征殺戰伐百戰死。
男兒何來無由恨,樓雨空船赤葉女。
——郇某人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飯之後,幾人便被陳四請了過去,此時的陳四已經除去華服,而是一身皂衣,而身後的盧黃四以及李霸也是衣著淡雅,但是司馬月卻不在其中,見到林風等人後,陳四命人每人發一條黑色綢帶,纏於左臂。
等陳四說明眾人才明白,原來此行是要去拜祭許棟。
在到達澎湖稍加安頓之後,陳四便找人給許棟再塑金身,選擇墓地隆重下葬,並且率領全部海盜參加,無一遺漏。其間陳四更是再度誓師,刺掌滴血,發誓為許棟報仇。
雖然不知陳四是否是出於真心,但是林風等人明白,此舉無疑極為有利於陳四收攏人心。
晉代大風水家郭璞在《葬書》中曰:“氣乘生氣也”、“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而這許棟的墓地更是群山環抱,藏龍臥虎,雙水交彙,風水上佳。
回來之後,陳四等人又換上盛裝,帶領林風等人去媽祖廟祭拜媽祖,而在媽祖廟兩旁正興建兩座廟宇,都是陳四上島之後動工的,一座是海盜祖師孫恩的廟,一座則供奉五鬥米教天師。
當年海盜祖師孫恩海上興兵,高舉五鬥米教大旗。在此之後的海盜全都遵此製,一奉媽祖林默,二奉五鬥米教天師張陵,三奉海盜祖師孫恩。但是自從蒙古入中原,元朝興起之後,海盜組織逐漸趨於散亂,香奉不舉,不尊祖師。而現在陳四此舉正是回正朔,奉正統,顯然是在統一海盜思想,不可不謂是有遠見卓識。
而且陳四剛剛在澎湖立足兩個月,便可以建好許棟墳墓,又如此大興土木,而且島上人心不亂,依舊繁華,足以見陳四財力之強大。
等從媽祖廟回到陳府便已經是中午,席間,陳四道:“林兄弟,既然大家已經到了我的帳下,那便不能虧待諸位,更不能委屈眾位兄弟住在我的後院。不知大家是想住在一塊還是彼此分住?若是前者,我就給你們買下一座大宅院,若是想分住,就請大家再委屈住在我府裏一段時間,我給你們另建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