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少年皇叔,言語古怪,卻是有趣的緊。如老爺這般地位身份,平日裏又何曾這般被人損過,偏生卻反駁不得,隻怕定然心中憋屈的緊。
她隻是個小女子,便是再美,也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女子。在這個時代,女子除了依附男子存活,再沒了他途。
她懷著小心思偷偷取笑著,驀地卻又想及死去的爹娘,從此後自己孓然一人,人世間便再無所依。
眼前兩個男子,少的也罷,老的也罷,對於自己都是一般的結果。甚至,自己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便縱有千般有趣,自己卻又暗笑的什麼勁兒?想及此,不由的又是一陣黯然神傷,自愛自憐起來。
“紅昌姑娘,我已經聽王司徒說起你家人的事兒了,還望節哀順變。人之一生就是如此,坎坷荊棘遍地,你隻有往前走,才能趟出屬於自己的坦途。想必,令尊令堂九泉之下,也是盼著你能一生平安喜樂,勇敢麵對一切的。”
心中正自哀切,耳邊卻忽然傳來少年皇叔清朗的語音。字字句句之間,不見半分調笑之意,卻殷殷的滿是安慰鼓勵之氣。
紅昌初時聽的一怔,隨即卻忽然覺得心中極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初見時的驚惶羞澀,便如被溫水浸過了冬雪一般,暖暖的讓她有些懵然。
不知哪來的勇氣,抬起頭定定的看著那張俊朗的麵孔。體會著那星般眸子裏的關切之意,微翹的睫毛抖動起來,將一眸子的霧氣漾起,化作說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暖意,來回的將她裹了起來。
“嗬嗬,你可千萬別哭啊,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那啥,咱們說點別的,嗯嗯,我現在知道你叫紅昌了,卻不知你姓什麼,這名兒也是你的本名嗎?可能跟我說說?”少年眼中有著一股憐惜,笑眯眯的向她發問著。
“奴姓任,小字紅昌便是先父所賜。”紅昌有些不知所措,隻是覺得少年的聲音讓她很是舒服,讓她有種莫名的信任,想也不想的,便張口回答著。
對於自己的姓氏,便幫著自己安葬了父親的王司徒都是未曾知曉的。是了,王司徒又怎會想知道自己的姓氏呢?自己原就是個低賤的平民罷了,也隻有他才會如此不同,竟能想到問自己的姓氏。紅昌暗暗的想著。
“哦,姓任。任紅昌,任紅昌,果然,果然,嗬嗬,這老羅看樣也不全是胡扯,總是有些個功底的。”
耳中聽著少年低低的念叨著,紅昌不知他口中的老羅是誰,但自己的名字在他念來,卻忽然感到一陣的心跳,又有著說不出的開心歡喜。莫名的,似乎極想讓他就一直這麼念下去。紅昌想到這兒,不由暗暗嚇了一跳。臉頰有種燒灼的感覺。
“哦,對了,任姑娘,我聽說你極擅歌舞,不知可有此事?”少年的思維似乎完全不可捉摸,突然就又問起了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