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這卻是冤枉蔡邕了。要知這飛白雖是蔡邕所創,但此時正是初創之時,很多經驗和運用,都尚未盡善盡美,而他後世所得,卻是已然經過了數千年的歸納、總結後的論點,這讓蔡邕等人聞之,哪能不歡喜讚歎?尤其做為創始人的蔡邕,更是字字句句搔到了癢處,讓他情難自已,這才有追問不休之事。
劉璋眼見蔡邕兩眼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不由一陣的無力。這叫他媽什麼事兒啊,明明自己一筆臭字臭不可聞,偏偏被一個書法大家當麵求教。便劉衙內麵皮再是厚過長城,這會兒也是不由的發熱。
不說別的,單就回頭他老人家一旦動筆,必然會讓眾多人跌碎一地下巴了。感情這位真隻是一評論家,說可以,做就全不是那碼子事了。
劉璋可沒想到今日竟有這麼一番尷尬境地,隻是到了此時,更是退無可退了。一邊暗暗咒罵蔡老頭多事兒,一邊隻得咬牙死撐了。奶奶的,過的一關是一關,後麵愛咋的咋的,眼前麵子先保住再說。
心中打定念頭,不動聲色的將額頭細汗拭去,咳了兩聲,這才滿麵無奈的道:“伯喈先生倒是執著。也罷,璋便嚐試著說說,我這姑且說之,諸公便姑妄聽之吧。”
眾人這會兒誰還敢小覷他,連連說不敢。蔡邕更是又再一揖,全然一副學生受教的模樣,讓劉衙內的腳,又是一陣的發癢。
“若說飛白,書寫起來,當有五忌。”劉璋想了想,這才斟字酌句的緩緩道。眾人都是一凜,蔡邕更是緊張的豎起耳朵。
“一忌單字起筆處或筆畫的前端出現在一幅作品的首字。否則,即不能造勢,有顯散漫,也不合筆法規範;首字過多出現則顯輕浮,不合章法。
二忌一字多飛白。倘若一字中過多出現飛白則導致筆畫不實,有飄浮之嫌,心到而手未到。
三忌整篇多飛白。飛白美則美矣,卻因追求靈動,而占據空間相對稍大,如此,整幅作品中過多運用飛白,便易導致鬆散不實,氣斷而乏力。這便也是蔡公之所以感到糾結處。
這第四忌,便是飛白過長。刻意去追求用過長的飛白凸現,便會顯得虛浮,失去了那份自然。故而,運用得長短適宜、揮灑自如才是真髓。
五忌嘛,便是軟弱乏力和不自然了。剛柔相濟,多用中接,方能水到渠成,渾然一體,神采奇妙了。
綜上所說,便是小子狂妄揣摩之言,諸公便隻當一笑,休要當真才好。”
劉璋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端起酒杯飲了一口潤潤嗓子。眾人麵上皆是凝思之態,良久,蔡邕忽的退後一步,對著劉璋就又是一拜。
隻是不等他說話,劉衙內就噗的一聲,將剛剛入口沒咽下的酒噴了出來,你大爺的啊,又來?還讓人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