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事既定,這一日,張遼請陳宮坐鎮金城,他親選幾員上將相隨,送高順往京都而去。
這些大將,卻都是本家本土的漢將,西涼雖地處偏遠,謀略之人雖少,但多是悍勇豪邁之士。前番二十萬人馬集結,鬧出的動靜極大,想必對方應有所察覺,此番送行,這隨行人選,也當然要有些氣勢才是。
有了陳宮在後謀劃,他跟隨劉璋日久,這造勢一說,早已玩的熟門熟路,刻意而為之下,架勢這一拉開,更是令人望之凜然。
一行人逶迤而行,待到臨近長安城二十裏處,早有曹操派出之人接著。為首大將,器宇軒昂,虎目生寒。得勝勾上一把開山大斧掛著,柄長丈餘,刃麵如扇,正是河東徐晃徐公明。
兩下裏道明來意,都是暗暗打量對方。徐晃瞅著這一行人,但見個個雄壯,渾身透著一股冷冽之氣,也是不由的暗暗倒抽口涼氣。丞相此番算計,究竟能否得手,看來委實難料。
前些時日聞聽多有外族異動,卻不知與此事是否有關,若果也是對方做出的反應,隻怕引發的後果,殊難預料啊。
他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暗暗擔心。麵上卻是一片殷殷笑意,與高順、張遼並轡而行,一路說些兵要軍事,竟是相談甚歡。由此想及此二人入京之後的境遇,心下竟是微生歎惜之意。
二十裏路轉眼即至,眼見著長安城終是到了眼前,徐晃打馬向前,喝令裏麵落下吊橋,大開城門。
高順帶著兩百親衛,回身與張遼遞個眼色,這才催馬向前。
徐晃眼見隻高順一人向前,不由一愣,急問道:“怎麼?文遠將軍何以不來?”
高順微微一笑,淡然道:“雍涼之地,邊隙不斷,豈可主副將同時而離?此番便隻高某入京,待見了天子,自有高某解釋就是。公明將軍,請!”
雍涼二將驀然玩出這麼一手,徐晃倉促間,不由全然想不到應對之策。
正自腦中急急轉動之餘,卻忽聽城上一片聲的亂了起來。愕然中扭頭去看,但見城頭上無數人影奔跑,口中喝斥連連,似是兩撥人前後相追而至。
徐晃麵上一沉,心中惱怒。這事兒都趕一塊了,下麵這倆家夥臨時玩了這麼一手,自己正不知該如何向丞相交差,怎麼自家上麵卻搞出這麼一出?是何人作亂?竟然都跑到城上來了。
他惱怒之餘,慚慚的對高順笑笑,先自撥轉馬頭,直往城前去看。隻是剛到城下,目光中卻瞄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登時不由麵色大變。
城頭上,朱儁全身披掛,手中擎著佩劍,在一幫家丁的護持下,氣喘籲籲的依住。他自那日被許褚領人監視住,走到哪兒都有尾巴。欲要派人出城去通知高順、張遼二人也不可得。
眼見曹操一步步設謀,甚至聽說竟暗暗調動了一隊虎豹騎到了長安附近,心中更是憂急。
那虎豹騎據聞乃是曹操麾下最最精銳的騎隊,所有裝備皆是舉全軍之力打造,以曹氏宗族曹休、曹純兩人親代。向以攻堅拔銳著稱,名聲隱隱直追當年劉璋一手打造的血旗軍。據說便是昔日幽州公孫伯圭的白馬義從,與之相比,也是大有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