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猿性靈,逢到絕處也不甘願就死,此時見族中兄弟折返來拖自己,它眸中又重新彙聚起神采,努力配合著兩三親信往地下通道而去。
王參將重重吐了一口氣:“哪日我兒子也願這般救我呢?!唉……”
還沒感慨完,他就被朗畢猜一巴掌推了一把,跟坐上烏雲巨鳥原地起飛了似的,耳邊傳來朗畢猜粗礫沙啞聲音:“他娘的你個王八蛋還愣著幹嘛,等著黠麵人來炸死不成?!”
對啊,逃命啊!
不,不對,白川魚呢?!
此刻頭頂上漫天碎石鋼管如雨如瀑掉落下來,隨便一塊雞蛋大小的都足以讓人頭破血流。王參將急了,低頭就往石雨中衝去,然而還沒邁出一步,就被一隻肥碩粗大的黑手一把揪住毛皮悍腰:“你小子給老子滾出去!”
朗畢猜粗礫沙啞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奇大的蠻力,將王之奕甩了個筋鬥,就地連滾了幾番。
等他刹住翻滾之勢時,早就被掉落下來的一塊巨大金屬物體嚴嚴實實擋住了去路,還差點削掉鼻尖——
“大將軍!爵爺!”王之奕絕望喊,然而那一頭無聲無息。
朗畢猜粗礫的嗓音中似急帶怒:“滾!讓你滾——”隨即這沙啞難聽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很快被掉落下來的巨石金屬部件漸漸隔離,幾至消失不聞。
“吱吱哇哇!!”凶獸小崽子不知什麼時候又一次折返回來,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王參將死命往外拖。
王之奕掙紮無法,隻好就地抓了一把地上混合著沙石和液體金屬的碎土揣在兜裏,跟著小凶獸一步一回頭地往外挪動。
祭司台上。
齊月被楚不秋架著半拖半爬移上了高台,低頭卻隻見山洞坍塌,激起沙石灰塵彌漫在整個地下空間,隔著十米遠便雲山霧罩,全然看不清白川魚的位置。
她心頭一緊,不知楚不秋到底想拿自己怎麼辦,更不知白川魚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楚不秋,”齊月冷聲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楚不秋懶得跟她廢話,隻道:“我想要什麼,你不是比我還清楚嗎?——送我回到’無實境‘,還我堂堂大高王國公主身份......“
聽到楚不秋置人命於不顧,還在絮絮叨叨提這樣那樣的要求,齊月幾乎給他氣樂了:“你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他們——”
你不怕白川魚找你沒完?!
她一句話卡在喉嚨裏,目光鎖在楚不秋手中一樣東西上,生生將剛才的話咽了回去。
楚不秋手中托著的,正是那個形狀奇特的金屬托盤。四隻金屬球,穩穩當當牢牢靠靠嵌在那托盤的凹槽裏。
沒有了金屬球,白川魚就是一具強於凡人的凡人之軀。
他哪裏也去不了,隻能在這個世界裏永遠待著。
齊月臉色終於煞白。
雖然她的計劃裏也是跟吳歌跟楚不秋同歸於盡,可以永遠保護好白川魚的安全——可想到白川魚永遠失去了找到自己的可能,她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越揪越緊,越揪越疼。
她不知道前一世與後一世的區別。
她不知道生與死的差別。
她不知道生命消逝以後是否還有知覺。
她隻知道,沒有白川魚的世界,就是她神識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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