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似乎反應過來為何陶葉嘉會忘了自己,才喚起那個許久未曾提過的名字:“翼善,安樂堂,翼善。”
這句話一出口,陶葉嘉的第一反應竟也不是想著少年別扭的說法,滿腦子盡是,“果然長歪的美人少有”這樣古怪的想法。
對陶葉嘉而言,翼善此人的印象早已不太分明。畢竟不過是她曾經隨著師娘看診之時遇見的一個小童罷了。
不過當年他便已經初露端倪的絕豔姿容,在如今長開些許之後,當真是看得出往後的驚豔絕倫了。
因而到底提了一句,也能憶起。
可對於高佑琮而言,陶葉嘉乃是他此生數年,唯獨遇見的知己好友。大約,也會是這世上他獨一無二的知己了。
這才有第一眼高佑琮便認出了陶葉嘉的事情。
“當真是好久不見。”等陶葉嘉從相熟之人竟有如此美貌的震撼之中緩過神來,她才意識到如今的環境有多古怪。
且不說少年人進了女兒家的閨房有多不合禮義,隻是已然夜禁之時,他還在外邊亂跑,就足夠讓人覺得詫異了。
再說,這般不管不論的進了她屋子裏,怎麼想都讓人不滿啊。
“本來說安定後,便是費勁心思也要來找你的,隻可惜……”孱弱的少年垂下眸子,便讓人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惜之意。
陶葉嘉也沒了氣惱方才那些事情的心思,聲音低了許多,喏喏地說著:“那也不能這麼晚的時候還往屋裏來啊。”
“是我冒犯,還請元娘見諒。”少年忍不住輕笑一聲,素淨的眉眼立刻填上了顏色,陶葉嘉頓了頓,到底還是被少年的美色所惑,歎了口氣,隻叮囑道:“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下次,我定然會與元娘先前就說好的。”高佑琮的眸子閃著星星點點的亮光,讓陶葉嘉一時竟忘了如何拒絕才好。
“餘定,”高佑琮轉過頭去,餘定立刻從袖中拿出一朵絹花,“你雖是還未蓄發,可是戴著這絹花卻是無礙。”
“才不過是蓄發一年而已,哪裏來的這般的底氣?”陶葉嘉有些不滿,看著餘定束起的一綹頭發,不由得嘟了嘟嘴。
高佑琮笑著撫了撫她左側的一撮髻,一瞬便緩和了兩人之間多年未見的陌生感。
“那,這回我先行告退了。下回再來找你便是。”
陶葉嘉點點頭,也沒再有拒絕的心思。
待到看不見高佑琮的身影的時候,她才有心思分析方才之事。如若當真是她當年猜測的那般,又或者說看著那朵宮中才會有的絹花和那位麵白無須的內侍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
那這少年今日的這番舉動也就不難理解了。
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緣分,和那位傳奇的弘德帝竟然有了交集。
對著那月色,陶葉嘉忽然笑出聲來。
想到起那天看過的那個電視劇裏的演員,真是不及本人三分容色啊……